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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山海是海

沈天翌:“其實也不盡然。倘若你的見解到達了一定的程度之後,小小的一方天地已經拘謹不住你的身體和靈魂,你必須要去遊山玩水,去見更多的人,更多的事情來滿足自己那過高的知識和見識,這些都是必然。倘若只是一個小小孩童,從出生開始就待在乳母的襁褓之中,對待親孃也不會那麼親熱的。”

俞非晚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你的這意思就是,是環境造成的人,而並非是人去適應環境,對嗎?”

“同理,是這個世界選擇了我們,而並非是我們選擇這世界。”沈天翌這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聲音好像是就變得有一些低沉了。

俞非晚總覺得沈天翌是話裡有話,但是無論怎麼想,好像也都想不出來這話裡面所說的究竟是什麼,苦思冥想之下,只能把這一切都歸咎於這風太大了,吹得自己的頭腦有點發懵。

香雲一行人終於是從樓下過來,帶著酒水和甜點,洋洋灑灑的擺了一桌子,還在旁邊放了兩個軟墊,自己上去試了試,發現不怎麼軟,最後又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墊在了墊子下面,弄得更加鬆軟了一些,才指著墊子說:“小姐,您來這邊坐。”

俞非晚卻直接就把沈天翌給推了過去:“哥哥坐這兒吧。”

沈天翌也是一臉哭笑不得:“你讓我搶你的?”

“這不是我讓你的,是我給你的!”俞非晚一臉語重心長:“你的身子不是比我還虛弱嗎,你現在就坐在這個上面吧,我坐這邊就好。”

說著,俞非晚就坐了下來,自顧自的斟了一杯茶,然後一手拿著茶,一手拿著糕點,吃吃喝喝了起來,就像是一隻魘足了的貓兒一樣。

至此,香雲也只能無奈的說:“公子,您就在這坐著吧,這都是小姐的一片好意,小姐是在擔心著您的身子呢!”

沈天翌坐了下來,發現軟的有一些腰疼,但是看了看對面俞非晚那一臉期待的表情,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安安靜靜的在這兒坐著。

“哥哥,既然,咱們說到了文人大家,那咱們現在要不要聊一聊,有關於這個話題呀?你知道我將來想要當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什麼樣?”

“我想當一個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啊!”

縱然是俞非晚滿嘴跑鳥,沒一句認真的,但是沈天翌卻還是聽得特別的人,彷彿並不是在聽人吹牛,而是在聽人說一種特別晦澀難懂的聽書一樣。

聽完了這話之後,沈天翌竟然還特別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說:“拯救世界分很多種,就單單是當世界出現在了一片混亂之中的時候,就有兩種辦法,更不要提示其他。”

“那你說一說,倘若是在全世界戰爭都爆發了的時候,人人自危,究竟什麼樣的人才能夠拯救這世界呢?”

“要麼能文,要麼能武,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一個勇字。”沈天翌喝了口茶說:“若是一個人身勇,那自當戰無不勝,可以以戰止戰,倘若是一個人心勇,即便是手無縛雞之力,依然可以憑藉著自己一顆強大且溫柔的心,去勸說這世界上一切存在著戰爭的行為,讓世界重新歸於和平。”

俞非晚就這樣撐著自己的下巴,極其認真的聽著他在說這些事情,而且是聽得如痴如醉。

其實在此之前,俞非晚從未和沈天翌有過這種層面上的深度交流,大多數都是自己屁顛兒屁顛兒的,帶著自己喜歡的東西過去討好,被他三兩句給打發了回來,再或者就是吃飯的時候在父母面前說兩句話,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了,所以當沈天翌開啟了話茬的時候,俞非晚幾乎是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生怕自己忽略了什麼細節,鐵了心的要把所有的話全部都記在自己的心裡面才算完事。

“其實在我看來,還有第三種方法。”俞非晚在沈天翌說完了上面的兩種辦法之後說了這句話。

“噢?”沈天翌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你說還有什麼第三種辦法?”

“這是一個相對論的問題。倘若戰爭之所以被所有人厭惡的原因,那就是因為戰爭並不是時常發生的,而是偶然性的發生的時候,通常會攜帶性的,帶著大量的後患,這一點不用多做解釋。可如果在每個人的印象裡,戰爭這種事情是天生的,是這世界上本來就應該存在的一種道理的話,那麼長時間的和平,對於他們來說,就等於是讓他們處在不安之中,因為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會再一次的爆發戰爭……你的那個辦法,第一個需要成千上萬的兵馬,代價慘重,第二個需要一個智慧與世無雙的人,想要讓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這樣的人可遇不可求,一時之間找不到,那就沒辦法。如果讓這世界上所有的人在心境上對這兩者之間發生轉變,需要交給的只有時間而已,不用一針一線,不浪費一兵一卒,多好。”

其實隨著俞非晚這些話一句一句的說出來的時候,沈天翌的眉頭已經緊緊的皺了起來。

到後面的時候,沈天翌已經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似乎是隨時都想要阻止,只不過是強行的忍住了而已。

說完之後,沈天翌問:“你不覺得你的這個好像更困難嗎?”

“所以我說的是一個相對論的問題唄!本能和環境的使然,咱們剛才不是也聊到了環境和世界選擇我們,而並非是我們主動選擇嗎?”

許是俞非晚說起這些話題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太過於麻木,以至於讓沈天翌都覺得有一些陌生了,俞非晚這才鬆了口氣,連忙的解釋著說:“當然了,我也就是這麼一說,你不要太過於生氣了!咱們不是好好的討論著嗎?”

香雲在旁邊低著頭,不敢說話。

總覺得……發生了這件事情之後,俞非晚和從前有一些不太一樣了。

她有一些想不明白,只不過特別熟悉俞非晚的沈天翌卻想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