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翌又坐在地上盯了好長好長的時間之後，才終於是抬起了頭，看著俞心雨一字一頓認真的問：“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這件事情發生在你面前的時候，你心裡面第一反應是什麼？”

“自然是覺得不可置信還有憤怒，曾經在我面前那麼鮮活的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就死去了，並且我還不知道兇手是誰，你也知道我是做什麼生意的，可能脾氣天生就有一些火爆，這件事情落到了我的身上，我肯定是拼盡了所有的力氣，也想要把這件事情給調查清楚的，您說不是嗎？”

沈天翌似乎是相信了俞心雨的話，又停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又說：“剛才你在外面說屍體的表情，還有身上的這些東西是不成立的，那麼你更傾向於哪一種可能？”

俞心雨蹲了下來，蹲在屍體的旁邊，仔仔細細的看著這個屍體。

沈天翌就特別認真的看著俞心雨，腦子裡面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在很久很久之前，在宮殿上的時候俞心雨，因為一隻蟲子被嚇得茫然尖叫，似乎還挺丟人的，然而現在的俞心雨卻和從前似乎是根本都不一樣了，縱然是在面對著屍體的時候也是根本都不害怕，一般的人只怕是很難會做到這樣的程度吧。

看了一會兒之後，俞心雨就站了起來說：“我認為這個人在臨死之前，很有可能是被一種很奇怪的方式選擇了催眠，根本就沒有辦法發現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而這個人卻覺得自己好像是見到了理想之中的天國，發出了幸福的微笑，縱然是自己的身體正在被人一塊一塊的切開，血液流了一地。從現在屍體剩下的這些出血量來看，我認為至少已經是失去了一半的血液，兇手在對這個人做事情的時候，一點都不慌張，慢條斯理，甚至還帶著一種強烈的儀式感，我認為這樣的方式更傾向於制裁。只有站在道德制高點的人想要去制裁別人的時候，才會莫名其妙的表現出來這樣的樣子。這姑娘一定是做錯了什麼事情才被那個人給抓住了，但至於是什麼樣的事情，可能就需要你們這些專業的人去調查一下這位姑娘的關係，以及人脈之類的東西。”

旁人看著這其貌不揚的姑娘，莫名其妙的就說出了這麼多的話，意識之間都忍不住的有一些愣住了。

特別是沈天翌看著俞心雨臉上的表情，甚至都偏向於驚悚。

這還是自己印象之中的那個俞心雨嗎？真的是自己曾經認識的那個人嗎？

俞心雨從眾人臉上的表情也認得出來，他們雖然是認可自己的話，但是卻好像是不認可這些話，是從自己嘴裡面說出來的。

罷了，反正在這個時代女子被鄙視的事情也不少見，自己就全當是為他們提供一些思路了，並且現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究竟是不是一定是正確的。

沈天翌蹲在地上看了看發現俞心雨所分析出來的這些事情和自己剛剛看到了屍體，第一眼所分析出來的一些事情正好是對得上的，也就是說這個女人現在對於這方面的一些事情，已經清晰明瞭到了這樣的地步了……

如果不是一個人突然而然的就變聰明的話，那麼這件事情肯定就是俞心雨做的，在這兩者之間沈天翌決定下意識的相信最前面的那一種方式。

“少夫人，你還能夠看出來一些什麼嗎？”

“看出來些什麼……”俞心雨皺著眉頭，低頭仔細的看了看之後說：“這位姑娘看起來特別的瘦弱，頭髮也有一些發黃，似乎是長期營養不良所導致的，但是我們店裡面的工資也不低，按理說應當是夠姑娘花的了，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這位姑娘的錢財可能都被旁人給弄走了，這位姑娘根本就沒有辦法反駁，只能無助的看著自己的錢才被別人給弄走。我建議你們先從這姑娘的社會關係方面開始查起吧，特別是家裡面看看有沒有最近急需要用錢的地方之類的。”

又是和沈天翌菜的一樣。

在這一個方面沈天宇是真的覺得有那麼一丁點的邪門了，一個人為什麼可以改變得這麼如此之快呢？

俞心雨，看著沈天翌盯著自己的表情，變得這麼的奇怪，忍不住的伸著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之後又說：“我知道你現在心裡面在想些什麼，你肯定是覺得我現在很可疑，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和你解釋，我們茶館裡面最近出了一件事情，丟了錢，在我談著這件事情的時候，這姑娘就躲在暗處觀察著我，我下意識的就覺得這件事情貌似是和這姑娘有關係，於是就讓我們店裡的展櫃去調查這位姑娘，但是還沒有調查出來，這姑娘現在卻已經死在這兒了。”

話說到這裡之後，俞心雨突然就覺得有一些不太對勁，略微停頓了一下之後又解釋著說：“我知道，可能在你看來這件事情很奇怪，但是我也沒辦法，我們店裡的掌櫃也應該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如果您好奇的話，我可以幫忙把我們的掌櫃也給叫過來讓你問話但是請不要耽誤我們店裡面的正常運轉可以嗎。在這揚州城裡面，關於這方面的程序比在京城裡面更加的厲害，我們只要有一天不營業或者是一天的營業額不達標，和別人之間的距離就會變得更近一些，我們也會被壓倒的。”

沈天翌點點頭表示理解：“可以，這件事情我會和衙門裡面的人專門交代的，只不過你也需要配合我們調查。”

“是配合你們調查還是配合你們查案？”

這兩個詞雖然差不多都是同一個意思，但是最後自己能夠做的事情可是完全不一樣，一個是被動的，一個是主動的，像俞心雨這樣的人更習慣自己處於主動的位置。

沈天翌看著俞非晚看了幾秒之後說：“是主。”

終於得到了答案，俞心雨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