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這個問題問的突然,俞心雨也沒有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出現了一絲的慌亂。
也正是這麼一絲絲的慌張,被沈天翌給捕捉到了沈天翌心裡面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衝動,就覺得自己好像是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一般的問:“你為何總是這麼糾結?能不能告訴我因為什麼?”
俞心雨在他這強大的目光審視之下,不由自主的朝著後面推了兩步,目光之中很是慌張,可最終還是強迫著讓自己平靜了下來說:“可能是想要試探,也有可能只是簡簡單單的不甘心。但不管怎麼樣,絕對不可能是因為喜歡你。”
這問題說出來的時候,其實俞心雨自己有億點心虛,因為不管從什麼樣的角度上來看,自己好像也的確就是挺在乎這人的,好在這畫的殺傷力有點大,沈天翌聽到了之後,臉上的表情也變了一下,最後點點頭,朝著後面退了兩步,絲毫沒有了剛剛的那種壓迫感。
“我知道了,抱歉,我不應該逼你,也不應該讓你強迫承認些什麼。”
當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分開了之後,俞心雨心裡面那種緊張的感覺,才終於是稍微的緩解了一些。
“抱歉,剛才我的反應有一些過激了。我的本意並非是想要和你說什麼難聽的話,只是在好奇而已。”
“我知道的。你這人並沒有什麼殺傷力,即便是努力的讓自己表現得看起來很兇悍的樣子,但實際也不過就只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罷了,這一點從徐少主對你的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了。徐少主是個好人,他很理解現在的你和他在一起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以後你應該也能夠過得很幸福。”
俞心雨忍不住的問:“什麼才算是幸福呢?你覺得就現在的我而言,和徐明朗在一起會幸福嗎?”
沈天翌嚴重的情緒晃動了一下,隨後又問:“難道不是嗎?”
俞心雨冷笑了一聲並沒有再繼續的問,而是把自己的問題都給憋了回去,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正如你永遠都沒有辦法讓一個人從不想要醒悟的幻境之中醒來。
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緊緊的下,起了雨比來的時候還要大,所以若是再繼續待在這兒的話,要不然被淋成落湯雞,要不然你成神不怕下雨,很顯然後者無法完成,所以就只能按照前者急急忙忙的找個地方去避雨。
望月閣的主閣是一個很大的閣樓,當俞心雨踏進這裡的時候,心裡面也莫名其妙的就多了那麼一點點熟悉的感覺,好像自己之前的確是曾經待在過這個地方里面。
沈天翌把自己溼掉的外套脫了下來,但脫下來的時候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於是就問了一聲:“不介意吧,我之前中毒染了風寒的毛病,若是著涼了好的會很慢。”
俞心雨搖搖頭:“你想做什麼就做吧,我不看就是了,放心,我又不是什麼壞人。”
都到了這麼嚴肅的時候了,這人還難得的開了一個玩笑。
“我這不是怕,你覺得我是個壞人嗎?”
俞心雨直接就笑了出來,可是笑出來了之後,臉上的神情又再一次的恢復了平靜,似乎總是在不由自主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似的。
沈天翌終於是意識到俞心雨哪裡不對勁了,雖然是比從前聰明瞭很多,但是與此同時俞心雨失去的好像也更多,她好像是變得特別容易多愁善感,不管什麼時候都會用消極的心態去想各種各樣的事情,哪怕是現在,可能他心裡面也正在想著兩個人接下來有可能會吵架或者是發生什麼特別不好的問答。
為了不讓這個人繼續緊張,沈天翌只能泯滅自己的本性,強迫讓自己變得開朗起來,然後和這個人去開玩笑。
“江南下雨的時候應該挺美的吧?最近晉城下雨比較多,每一次看你抬頭望著天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很是嫌棄,就好像是看不起的樣子。”
“或許人真的會嚮往安逸吧,江南的一切都是平淡的,在京城裡面待了這麼久,可能我早就已經不配去奢求太多的平淡,現在我所能夠感知到的這一切全部都是我從前可望而不可及的,所以我打心眼裡面,感謝把我賣到揚州去的那些人。”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沈天翌一直都在看著俞心雨。
很難想象曾經那麼高傲的一個人經歷了這樣的變故,又是用了什麼樣的方式才讓自己變得平復下來,接受這樣的事實,要讓自己過得平安且富足,甚至還搞出了這麼大一番的事業。
俞非晚又抬頭看著身邊的人:“我覺得你現在肯定是很好奇,我當初是怎麼跨越心裡這一道坎兒安安心心的在那邊留下來的對嗎?”
沈天翌:“……嗯。”
“其實說來也挺可笑的,像我這種性子的人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的答應,剛開始的時候我自然是我別不想要在那邊呆下來,可是後來的時候母親給了我一個機會,說可以把家裡面原本準備出手或者是拋棄掉的那些產業給我,讓我來練一練手,若是我可以盈利的話,那就賺夠十萬兩,正好是我的聘禮,等把這些錢賺夠之後,我就可以回到京城去了。”
說到了這兒,俞心雨像是想起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似的,突然就笑了:“你還記得咱們前陣子去查那個殺人狂案件的時候,我經常往青樓裡面跑,那邊有的姑娘們大半輩子的努力都只是為了攢錢,讓自己能夠儘快的從那個地方出去自己賺夠能夠給自己贖身的錢,現在想一想,我和那些姑娘們又有什麼不同呢?”
這個說法似乎是讓沈天翌覺得特別的不舒服,不由自主的就皺起了眉頭:“你不要這樣貶低你自己。”
“我知道我不應該貶低自己,但你也知道的嘛,人若是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思緒的話,那這就不是個人,而是一個冰冷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