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遠的話前言不搭後語,可辛慕苑還是莫名其妙的聽懂了。
辛慕苑觸碰茶盞的手略微一頓,唇角勾起又瞬間收起,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
氣氛突然安靜下來,蕭長亭摸著茶盞,也沒指望辛慕苑能說什麼原諒的話,又或者是說一些緩和氣氛的話。
他只是想要在這裡待一會兒,哪怕只有一小會兒。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辛慕苑竟然會主動開口,用風輕雲淡的語氣和他說著趕往帝京城的決定。
“血洗六王府之後,我打算去茶館喝杯茶,我來監聽到東陵城淪陷便去了。”
她靠著背墊,雙目無神。
“當時究竟是怎麼想的,你即便是問我,我也說不上來。只是感覺……我所在的大涼王朝,不能這麼沒出息。不過是區區六王爺,一個縮頭烏龜,可沒資格對大涼皇位發起進攻。”
和杜明月說的一樣。
大涼王朝是她無法割捨的存在,與皇位上的人無關。
但……
已經無所謂了。
只要辛慕苑還在他的身邊,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我聽他們說,你們吵架了。”蕭長亭道。
這個“他們”蕭長亭就算不說,辛慕苑也知道是誰。
略略頷首,道:“不錯,當時為了南嶺子和他的弟弟妹妹們,我們兩個的確吵了不少的架。”
真如杜明月所說,這兩個人即便是吵架也只是偽裝:“果然,你們之間情比金堅,怎麼可能吵架?”
辛慕苑勾唇,黝黑的眸子裡有幾分嫵媚:“怎麼,我倆都是真的,你難道還想插一腿不成?”
可別了!
蕭長亭連忙擺手搖頭:“我只是想確定自己的想法,沒有其他的意思。”
辛慕苑聳肩:“我只是開個玩笑。”
蕭長亭苦笑。
即便是知道你只是在開個玩笑又如何?他難道還能真的接上去不成?
經過失去再獲得的他,早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張狂與放肆,多了不少的小心翼翼。
有句話說的很好,這世上沒有什麼破鏡重圓。破碎的鏡子即便是粘的再好,修復的再完美,它依舊不再是完美的鏡面。
蕭長亭在這裡坐了很長時間,直到天色昏暗,不得不離開。
他真的害怕了。
一轉身,他們就真的不見了。
離開前,他突然聽見背後傳來他熟悉的聲音用玩世不恭的語氣說:“選擇離開的人是我,你不必感覺到愧疚,我沒有受到過任何人的脅迫。”
蕭長亭的腳步一頓,眼眶突然溼潤了,片刻後,他發出低沉的笑聲,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