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流鶯雖然失憶,但在元褚楓心裡,周國細作的身份仍然沒變,自然是要嚴加看管一些的。
寧流鶯在阿藍的攙扶下坐起身子,靠在床榻上。
“這是什麼藥湯?沈大夫沒給我開這副藥水吧?”寧流鶯看那碗裡的藥湯顏色跟前幾天喝的不太對勁,便心生警惕。
莫非這湯藥是被人下了藥?趁她身子虛弱之時,想要用這法子來整治她?
她的大仇還沒報,怎麼能這樣就被人設計陷害而死呢?
就算是死,她也得拉上林柏景和柯欣兒那對姦夫淫婦做個墊背的。
阿藍自是知道寧流鶯話裡的疑惑,只是宛然笑了,這夫人倒跟以前是真真的不一樣了。
以前的寧流鶯是周國細作不假,但腦子卻沒有這麼好使,現在卻是知道提防旁人了,讓她沒由的心生好感。
“這是王爺看您身子抱恙,所以特意找宮裡的御醫給您開了點調理身子的湯藥,跟那金瘡藥沒什麼區別,效果是好的,”阿藍耐心地解釋道。
寧流鶯瞥了阿藍一眼,這阿藍也是個聰明人。
阿藍舀起湯藥餵給寧流鶯,寧流鶯沒被人這般親切接觸過,下意識地往後移了移。
前世的恩怨,親生妹妹和心上人的背叛,已經讓她心生芥蒂,對這世間的人物都心生了警備。
連自己信賴有加的人都可以如此背叛,何況一個外人呢?
她寧願被眾人以為是冷酷高傲的女子,也不願再被信賴的人所負。
“我自己來,”寧流鶯伸手端過阿藍手裡的碗,喝藥的力氣她還是有的。
寧流鶯一口一口地抿著湯藥,眼神盯著前方不知道想些什麼。
阿藍見寧流鶯如此戒備,反倒輕輕笑了,“流鶯夫人,你這失憶之後,倒是真的和往日不一樣了。”
寧流鶯抬起眼瞼,好奇道:“哪裡不同了?”
她本就不是寧流鶯,怎麼會與原來的寧流鶯一樣呢?
只不過是佔著寧流鶯軀殼的一個重生的死人罷了。
阿藍細細瞅著寧流鶯的眸子,身子的每個部位都沒變樣,就是這眸子裡的感情徹底變了。
原來的寧流鶯,眸子裡透著清亮,心裡有算計,卻還是有些天真的。
而現在的寧流鶯,眸子裡只有那讓人看不透猜不透的冷鷙。
像是,被人狠心辜負了一樣,想要肆意地報復那背叛自己的人。
心裡是有計謀的,把慾望都寫在了眼裡,讓人看了不寒而慄,不敢靠近半步。
“這喜好不同了,原來夫人你喝湯藥是怕哭的,每每喝一口都要蹙眉一次,”阿藍答道。
寧流鶯又抿了一口湯水,“苦些也沒有什麼不好,這味道讓人記住了,就不會好了傷疤忘了疼了。苦些無所謂,能記住這味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