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懂一點簡單的櫻島語!”老太太不滿地說,“別當著我的面弄鬼!”
許清雅一點也不怕她,笑嘻嘻地:“可是您的腸胃不能喝冷飲啊。”
“如果不打算聽我的話,那就別假惺惺地問我。”老太太拉長了聲音,倒不是因為生氣,而像是意有所指。
“還是得問一下的,這是禮貌。”
“那問了又不遵從我的意見,這是禮貌麼?”
“這叫主見。”許清雅回答。
孫幼劼想了想,微微頷首。“是,你長大了,有主見了。”
她其實是借題發揮,藉著冷飲的事,質問許清雅,為什麼不聽她的話。
明明她說了不要和杜採歌交往過深,這孩子卻還是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奮不顧身地撲了上去。
許清雅自然也迅速明白了她的意思,否則不會用“這叫主見”這種略顯強硬的方式來回答。
她希望奶奶明白,她是認真的。
她不確定她是不是錯了,但至少當前,她認真思考過,態度很堅定,不打算改變主意。
孫幼劼轉頭,用比許清雅標準得多的櫻島語,向服務員重新點單。
取消了熱奶茶,但也沒有點冰飲,只是點了幾種甜食,和菓子,大福,北海道芝士等。
“奶奶,這麼晚還吃這麼多甜食!不消化的!”
“我還怕得胃癌不成,”孫幼劼慈祥地笑了笑,又恢復嚴肅,“你既然說你有主見了,自己做出了決策,那就要自己承擔後果。你知道,但凡能幫你,我和你爸媽都會幫你。但有些事,真的幫不了。”
“你要是生病了,要花多少錢,就算傾家蕩產,也給你治。”
“但是心病,不能醫,我們誰都沒法幫你。如果你得了心病,只能靠你自己自愈。”
“奶奶,我知道的。”許清雅笑道。
孫幼劼沉默了下來。
而許清雅想了想,清唱道:“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孫幼劼一生長嘆,語氣有些蒼老和淒涼,“就不該讓你去學戲。不,不該讓你去學那些藝術的東西。把你的腦子都搞壞了。”
許清雅嘿嘿一笑:“奶奶,莫非,您的腦子……”
孫幼劼白了她一眼:“我的腦子早就被搞壞了,要不然也不會嫁給你爺爺這個沒有半點藝術細胞的老傢伙,一輩子都和他沒共同語言,但我們也就這樣過來了。”
說著她自己就先笑起來了。
她看著窗外,而孫女那絕色的姿容亦倒映在窗戶上。
儘管戴著口罩,可露出的眉眼,自有一股沉蘊秀美,恐怕會讓世界上百分之99.9%的男人砰然心動吧。
當初隨著許清雅漸漸長大,由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變成一個初露風情的少女,在她身邊,圍著打轉的男孩子與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