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秋老虎”的天氣,悶熱,空氣黏稠滯澀,緩緩流動。
那股子燥意,能從人們始終黏糊糊滲著鹹味的面板,一直燒到心裡去。
然而杜採歌此時卻是平安喜樂,有種“人生圓滿”之感,逗弄著懷裡皺巴巴的小傢伙。
儘管小傢伙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脆弱的新生小吞金獸很安靜,餓了才奶聲奶氣地啼哭幾聲,吃飽喝足後就繼續香甜地沉睡。
那睡相是如此可愛,恐怕最鐵石心腸的人,都會忍不住流露微笑吧。
更何況是杜採歌這種極其感性的藝術家。
顏穎臻虛弱地坐在自己臥室的床頭,床旁邊擺著幾臺她購置的儀器,一位穿著白大褂的私人醫生時不時看一眼儀器上的資料。
“把他放下,讓他睡一會吧,別把他吵醒來了。”
杜採歌不捨:“再抱一會,就一會。”
顏穎臻抿嘴笑了笑。
溼漉漉的頭髮貼在她的腮幫子上。
現在的她,絕對不是顏值巔峰之時。
但那一笑的風情,卻是不輸任何時候。
“想好名字了沒有?”
杜採歌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杜……杜若存。”
顏穎臻似乎沒意識到杜採歌悄咪咪地將孩子的姓改成了“杜”。
儘管以前她曾嬌嗔地說,“你就是個配種的,憑什麼讓孩子跟你姓啊。”
她低頭喃喃:“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跟文化人說話就是簡單輕鬆。
“這名字太大了吧。”顏穎臻品了一會後,評價道。
杜採歌輕輕晃著臂彎裡的兒子,解釋道:“他天生是個有福氣的,他媽媽是世界首富……”
“亞洲首富。”顏穎臻糾正。
“我的就是你的,我的資產加上你的資產,不就是世界首富了。”杜採歌不介意當一回舔狗。
舔女人,那當然不可能。
但是舔孩子他媽……那是天經地義。
顏穎臻笑眯眯的,雖然神色疲憊,但一雙因為休息不足而佈滿血絲的眼睛裡,卻是熠熠生輝。
並不是因為眼睛佈滿了血色顯得漂亮。
而是那母性的光輝,以及被心上人甜言蜜語打動得心花怒放,讓她的眸子綻放出了神采。
“少來。”心裡再高興,嘴裡還是不能承認的。
杜採歌適可而止,“他爸爸又是知名大導演。”
“不止,還是大文學家、大漫畫家、亞洲音樂之神,以及……海王。”顏穎臻輕啟朱唇。
杜採歌裝作沒聽到“海王”二字,專心地晃著兒子,繼續解釋:“總之他是個太有福氣的人。我希望他的福氣能夠‘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這樣啊。”顏穎臻不置可否。
“別晃了,抱過來我喂一次。”看了一會,顏穎臻說。
小若存已經開始哼哼,閉著眼睛,張著小嘴四處找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