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有些潮溼昏暗,是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一進門就看見左邊是做飯的灶臺,上面髒兮兮的放著一些碗盆,散發出一絲餿味。右邊用一個攔給隔著,是一張床。床上睡著一個婦女,依舊穿著破布,甚至沒有被子,床頭是個小櫃子,上面放著一個碗,碗裡是清水。
楚君竹走進就聞到一股惡臭味,地上黃水、血跡、飯渣、嘔吐物到處都是,發出酸臭味,讓楚君竹一陣的反胃。他看向一旁明顯送了一口氣的男子,將手中的醫箱放在櫃子上,看向床上躺著的婦女。
婦女頭髮亂糟糟的貼在臉上,臉色發青,神色迷茫,嘴唇發乾,微微張著嘴在“嚯嚯”的呼氣,嘴角帶著一絲黃色水跡,鼻子下有血跡,看起來快不行了。唯有安靜的空氣中響起急促的“嚯嚯”聲顯示著女子還活著。
像是感覺有人,婦女艱難的睜開眼睛,眼神黑洞洞的,沒有焦距,眼珠轉了轉,看向楚君竹,神色變得激動,張口發出更加急促的“嚯嚯”聲,眼神帶著渴求,急切的想要的起身,手伸出去,想要抓住楚君竹的手。因為總做急促,一時間喘氣聲更大,“嚯嚯”的聲音更是急促,給人快要到頭斷氣的感覺。
“深呼吸,深呼吸。”楚君竹沒有去抓住女子的手,溫和的看著婦女,眼神帶著安撫,聲音十分溫和,帶著讓人信服的力量。
果然婦女在楚君竹的聲音中慢慢的平靜下來,靜靜的看著楚君竹,眼神執拗,黑洞洞的,帶著絕望和祈求。
楚君竹將醫箱開啟,拿出銀針和手帕,打算給婦女看診。
誰知楚君竹剛剛將手帕搭在婦女的手上,婦女看著平和的楚君竹和他手上的銀針,眼裡帶著渴望,那時將死之人對於生的渴望的眼神,黑漆漆的,沒有光亮,固執的看著一個方向,像是抓住最後一株稻草,瘋狂的扭動著身體。
“怎麼……”楚君竹的話還沒有問出來,就看見婦女抓住自己的衣角,艱難的發聲,“楚、大夫,救、救……”
“我會盡力的。”楚君竹將婦女扶在床上睡著,安撫著。婦女逐漸安靜下來,不在爭吵。
楚君竹安撫好婦女,看向剛剛婦女抓自己衣角的手,手上帶著一個銀鐲子,楚君竹移開了眼神,將手帕放在婦女的手腕上,開始把脈。
生機薄弱,但是卻不是中毒的現象。楚君竹皺眉,上前翻開婦女的眼皮,泛白,之後看了看婦女的舌頭,神色更加的嚴肅了。
就在楚君竹要起身離開的時候,婦女睜開眼睛直直看著楚君竹,楚君竹被看得後背一涼,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卻被婦女直直的抓住手腕,讓他掙脫不得。
“你冷靜一下,放鬆放鬆,我給你開藥。”楚君竹的聲音依舊溫和,帶著可以安撫人的意思。
只見在楚君竹這句話說出來沒多久後,婦女的眼神開始擴散,口中不斷溢位鮮血,就是鼻孔也不斷流出血,看起來可怖至極,沒一會婦女就斷氣了,那雙眼睛依舊直直的黑洞洞的盯著楚君竹看。
“啊啊啊啊啊!”在楚君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旁邊的男子尖叫出聲。
“是你,你這個殺人兇手!你害死了我的妻子!是你!是你!”男子神色激動,眼神通紅,整個人像是一個發怒的牛,眼睛瞪的很大,手指直直指著楚君竹,帶著顫抖,臉上的表情更是難看,扭曲至極。
“不是我,你冷靜點。”楚君竹將手抽出來,看著上面又添了一個傷口,眼神微冷。
“是你,就是你,你這個……殺人兇手。我要去告你。”男子的聲音更加的大了,帶著指責,臉色通紅,瞪著楚君竹,不停的給楚君竹治罪。
這邊的吵鬧很快就將周圍的人吸引過來了,特別是聽到了“死人了”,“殺人了”之類的話,心下不僅是害怕,更多的是好奇。
好奇的村民都紛紛跑了過來,想要目睹第一案發現場,然後將此作為人生奇談。
“怎麼回事?”
“好像是李大山家,發生了什麼事?”
“何醫師,何醫師!”
“……”
屋內的男子也就是村民口中的李大山,在看到蜂擁而至的村民時不僅沒有露出驚慌,反而整個人都鎮定下來了,帶著惡意看著楚君竹。
楚君竹將手上的醫箱收好,“我得回家了。”
李大山沒有抓住楚君竹的手,反而是直接抱住楚君竹,嘴裡大喊道,“你這個兇手,害死了我的妻子,還想走!”
楚君竹本就是讀書人,力氣本就不大,被李大山一攔住,更是進退不得,外面聽到聲音的人都紛紛進來看看是什麼情況。
不知道是誰開始尖叫,周圍的人紛紛傳來尖叫、咒罵、嘔吐的聲音,十分的嘈雜,嗡嗡嗡的,又喊又叫,亂的不成樣子。
“官府辦案,閒人退散!”幾個穿著官府衣服,腰上挎著刀的人大搖大擺的進來了,看到這麼小的一個地方亂成一團,皺眉,高聲問道,“怎麼回事?”
……
“白時!白時!楚秋蘭!”
“楚秋蘭,楚秋雪!”
“砰砰砰”
正在做手工的白時三人面面相覷,最後白時起身去開門,楚家兩姐妹跟在白時的身後。剛剛走到門口,正打算將門開啟的白時就聽到“砰”的一聲,門開了。
白時皺眉看著眼前揚起的大片灰塵,用手揮了揮,楚家兩姐妹被嗆的直接咳了起來,灰塵散去,白時和時公子面面相覷。
時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