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僅不想回那個家,甚至連同那個城市,她都不想回,她在那個城市只是一具行屍走肉,沒有靈魂,她不敢有自己的靈魂,她怕那個城市的人對她進行道德綁架;她不能有自己的靈魂,她怕一句不經意的話讓姐姐傷心難過。
姐姐是自己的恩人,她寧願把自己塵封起來,也不願意看姐姐有半分委屈…
這是她與姐姐之間的情分,少了幾分其他姐妹之間的談笑風生,多了幾分敬重。
姐姐如今有了自己的事業、家庭和孩子,也算是圓滿了。姐夫與姐姐相互扶持,姐夫在官場這些年也是一路順風順水,青雲直上,一路做到現在的縣公安局局長。而且深得百姓愛戴。
姐夫金峰能有今日的輝煌,還得從曾經那個魚目混雜、地皮無懶橫行的城市講起,那時候做官的有幾個想做好官,卻無能為力,地皮無懶的猖獗,大都起因於有當官的親戚朋友做保護。
姐夫上任以後,堅決抵制,當然,姐夫中間吃了些苦頭,好在有姐姐的支援,姐姐給予姐夫錢財和人力上的最大支援,姐姐的生意越做越好,開起了連鎖店。
那些犯事兒後用錢財來消災的,姐夫堅決抵制,他得罪的黑勢力越來越多,姐姐一一幫他解決,而後那些作奸犯科後被懲治的人,把苗頭對準了姐姐,可是根本沒法動姐姐,於是,作為姐姐最小的妹妹,年僅十幾歲的苗苗便成了他們的目標。
有一次放假回家,苗苗走在一個小巷,突然被人從背後捂住她的嘴巴,束縛住她的雙手,然後把她拖上車,那人把她帶到山上,扔進田地裡,面對茫茫大山,幾里之內見不著人煙,她無比恐懼。
當那人要對她施暴時,她努力掙扎,寧死不屈,一直掙扎到田埂邊上,田埂外面是60度的陡坡,她眼睛一閉毫無猶豫的翻下田埂去,那人驚呆了,看著她一直往下滾,那人想:這下她肯定是要摔死了。
那個惡徒趕緊逃走,她幸得一顆簇擁著的茶樹攔住,當她連滾帶爬的逃回家,姐姐看到滿身被荊棘劃得傷痕累累、衣服被撕扯得破爛不堪的妹妹,當即便召集了各路朋友去圍追那歹徒。
當姐姐的人把那個歹徒帶到苗苗面前,姐姐上前便衝著那歹徒幾腳尖加幾耳光,那歹徒跪坐在地上,姐姐讓苗苗去給那歹徒幾個大耳光子,可苗苗走到那歹徒面前無法下手,她只對姐姐說了一句,“交給公安局吧,倘若都不把官放在眼裡,都私自處置自己的仇人,這個城市恐怕會更亂。”
從小本就缺乏安全感的她,那件事以後,她更加沒有安全感,這也是她不願意回那個城市的理由之一,她對那個城市感到無比的恐懼與陌生,後來她便患上了失眠症,在慢慢調節下有所緩解,可沒有安神茶的幫助,她總是睡得很淺。
胡朗見她講得投入,看到她臉上的恐懼與傷感,他上前在她旁邊坐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讓她的頭靠在自己懷裡,“以後不用害怕,有我在…”
她喜歡他這樣抱著自己,喜歡他這句簡單的“有我在”,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溫暖與踏實。
她伸出手抱住他的腰,頭靠在他的胸前,就這樣不一會兒便睡著了,他心裡明白她是太累、太缺乏安全感了,他也這樣坐著睡著了。
莊飛醒來的事實,雖然老莊總刻意封鎖訊息,但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便傳開了。
杜總也鬆了一口氣,他只是想嚇唬嚇唬甲方,給老莊總一點警告,並沒有要真正傷人性命。
莊總也很明白,這件事肯定與杜總脫不了干係。但總覺得幕後還有人。
胡朗其實早調查到與杜總有關係,但是為了能與苗苗在專案待著,所以一直沒做聲,而如今不一樣了,苗苗已經住進自己家裡,這件事兒也該有個了結了。
胡朗只告訴老莊總,那晚是杜總指使工人鬧事兒,但杜總沒控制住局面,不僅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王威,而且工人堆裡出現了一個專門煽風點火的人,所以莊飛才吃了大虧。
至於這個煽風點火的人,有幾個可疑人員,目前還沒有明確具體是哪一位。
莊飛已經出院,他走進來打斷了莊總與狼叔的談話,“爸,我要出去一趟,晚上約了朋友。”
老莊總看了看他,“你還需要休養,之所以不讓你出去,就是怕你又約上那些狐朋狗友在外胡來。”
“爸,這次不一樣,我出去見你兒媳婦,不會胡來的…”
“我怎麼沒聽說過我有個兒媳婦啊?怎麼沒帶回家見過?”
“很快,以前沒有,我不是正在努力嘛,今晚順利的話,也許明天便能帶回家見你。”
老莊總盯了莊飛一會兒,看到兒子無比真誠乖巧的模樣,“好吧,醫生的囑咐你可要記得,早點回家。”
莊飛選了一個特別浪漫的餐廳包下,在餐廳外面鋪上了紅毯和鮮花,紅毯兩邊的鮮花上安上了彩燈,裡面更是精心佈置了一番,當一切佈置妥當已經是下班時間。
胡朗依舊把車停在專案部外面等著苗苗,她快步向他走過來,卻說:“飛哥出院了,他約我晚上一起聚一聚,我便不坐你的車了。”
他想起白天莊飛對莊總說過,今晚約了女朋友,原來他說的女朋友是苗苗,“你是莊飛的女朋友?”
苗苗詫異的看著他,“不是啊,我記得告訴過你的,我和飛哥是很好的朋友,如同親人一樣。”
他表情異常冷淡,“上車吧,我送你過去。”
“不用麻煩,你忙你的吧,我自己打個計程車就可以。”
他面無表情,“上車,別磨磨唧唧的。”
她怯生生的看了看他,今日的他像埋著一顆不定時炸彈,臉色陰沉的很,她吞吞吐吐的把餐廳位置告訴他,他沒有回答。
此刻的他正在思考著怎麼阻止她去見莊飛,一定要攪黃他們這次見面,莊飛帶著傷來向她表白,萬一她心底一軟便接受了莊飛的告白,這是絕對有可能的事情,他正思考著,車卻不知不覺已經開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