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無意中的一句話,兩位姐姐記在了心上,等到莊飛走後,兩位姐姐開始盤問苗苗。
“你身邊有莊飛這麼優秀的人,並且看得出來,他很在意你,你們為何沒談戀愛呢?”
近日來,聽到戀愛這些話題,苗苗就覺得心裡有些煩躁,莫名的煩躁,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
“我同他不可能,太熟悉了,不來電,做朋友挺好的。”
“女孩子要找個家庭條件可以,並且對自己好的,其他的是次要,媽媽這輩子,就因為年輕時候任性,據外婆以前提過,媽媽有很多追求者,她唯獨看上了爸爸,而外公外婆千方百計的阻攔都無用,最後媽媽也是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一輩子的代價。”
說到這裡,苗月開始哽咽,三姐妹都兩眼泛著淚花,苗月理了理嗓子,繼續說到,“你們以後不要再走彎路,多聽點家人的意見沒錯,你們要明白,只有家人是絕對不會害你們的。”
“媽媽她們那個年代的女人思想守舊,發現不合適,就應該離婚,早日脫離苦海,我肯定要找個對我百依百順的男人結婚。”苗青趕緊發表自己的觀點。
苗苗沉默著,她眼睛注視著一個地方,彷彿在思考著什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苗月看著苗苗發愣的模樣,又繼續說到,“苗青我不擔心,你比較懂事,主要是苗苗,她社會閱歷少,還辨不清是非,看不清人心,怕她上當受騙。”
苗苗回過神,若有所思的說到,“不必擔心我,每個人想要的不同,你們可能更在意物質,我更在意是否投緣。”
苗月趕緊打斷苗苗的話,“你叫你二姐聽聽,你說的話是不是不成熟。”
苗青略帶批評的說:“苗苗,你是沒吃過苦,倘若一個乞丐與你投緣,你願意嫁給他嗎?”
苗苗毫不示弱的說到,“我若真為一個乞丐動心,那這位乞丐身上,肯定有著傑出的品質,有吸引我的過人之處;那我就努力工作的同時,努力鞭策他,讓他從乞丐變成社會精英。倘若鞭策不了,我和他又很相愛,那我便同他一起流浪。”
“真是要被你氣死,你太自私了,動不動流浪,有沒有想過我養你多不容易,可你呢?如今長大了,為了一個男人,就要拋下我們去流浪,真是個白眼兒狼。”
苗青見狀,趕緊勸慰姐姐,“姐,你別激動,苗苗不懂事,你別同她計較,再說,咱們只是聊聊天而已。”
苗月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明確的給出自己的意見,“我覺得莊飛和周亮都挺不錯,你就在周亮和莊飛之間選擇一個吧!總之,都比胡朗強。”
胡朗,這兩日來,但凡聽到胡朗這兩個字,苗苗便無比憂傷,她想:也許,自己真的同他有過什麼,所有人都說是胡朗救了自己,如今胡朗在牢裡,自己卻幫不了他。
想到這些她開始緊張、不安、焦慮,她使勁兒拍拍自己的腦門兒,她希望自己想起來些什麼,可是,一切都只是徒勞。
她開啟窗戶,外面紛紛揚揚的下起了雪,她伸出手,接住一片一片的雪花,喃喃自語到,“雪花,終究不是人間富貴花。”
兩位姐姐被她的舉止驚呆了,趕緊把她拉到屋子裡,“苗苗,你是怎麼了?為什麼一提到胡朗,你就這樣子?你不必內疚、自責,我已經替你去感謝過他,他說你如今既然忘了他,這便是最好的安排。”
苗苗滿臉悲傷和無奈,“呵呵”的冷笑兩聲,“為什麼又是你替我去?姐姐,從小到大,很多時候,我的事情,你不經過我的同意,便替我去幹了,我是該感謝你嗎?”
苗青趕緊制止苗苗,“小妹,天下哪有這麼好的姐姐,你確實應該感謝姐姐。”
苗苗又是“呵呵”冷笑兩聲,有氣無力的說到,“是呀!所有人都覺得我應該感謝姐姐,我也覺得姐姐太累了,為我忙前忙後,可是姐姐,你能不能事先問問我?聽聽我的想法再去做呢?”
苗月聽完妹妹的質問,先是愣住了,然後哭著吼到,“你有必要因為這些小事兒同我鬧嗎?我是去替你道謝,我們沒有父母,我希望自己承擔起父母的職責,我努力的在做,好心怎麼就得不到好報呢?”
苗青看到姐姐哭了,她也跟著哭起來,“小妹,姐姐吃過多少苦,瞭解我們家庭的人都知道,怎麼你就不知道呢?”
苗苗的眼淚從眼角滾落,她用很平和的語氣,一字一句的說到,“從小到大,我不能有自己與眾不同的意見,但凡有了,便是人人唾之,千萬個理由匯成一句話,姐姐為我付出過,我的一切都應該姐姐做主…”
苗苗回到屋子裡,一個人躺在床上,想想姐姐們說的話,感覺自己真的是個白眼兒狼,突然,她無比的內疚、自責,自己又一次傷害了姐姐。
苗苗在心裡默默地給姐姐說:“姐姐,姐妹姐妹,姐在前,妹在後,就是因為先有姐姐再有妹妹,在我心裡,姐姐永遠在前。”苗苗是個不善於表達的人,這些話,她當然只能留在心裡,說出來,她覺得矯情。
苗苗失憶本就顯得壓抑,加上胡朗的事情,她雖然不記得那些曾經,可是,她會因為他而莫名的心痛,再者,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在姐姐面前發表自己的言論,她卻傷了姐姐的心。
她該怎麼辦?沒人懂她,沒人能夠理解她,她頓時感覺無邊無際的黑暗向自己席捲而來,就如同那個黑夜,她躺在冰涼潮溼的角落,在無盡的黑暗中吶喊、掙扎,可是,此刻,再也沒人聽得見。
她拿起刀子,放到自己的手腕上,她想看著自己的每一滴血從手腕滴下,透過每一塊地磚縫隙蔓延,然後又在每一塊地磚轉角聚集,然後再分離開去,就如同,她在與生命中相聚過的人道別。
她不知道這樣的黑暗要延續多久,她甚至想站在窗臺,從高高的窗臺一躍而下,她想痛快一次,任性一次,體驗一次最極致的飛躍,像一顆蒲公英一樣,自由自在的隨風飄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