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期間優曇院中的湯藥從未斷過。
少年體質弱極,鮮少出門,雖然年少,為人處世通透溫和,佛理經文見解頗深,因此,七妄與他的交集也不少。
優曇的院子裡多了三人,對緋璃來說並無太大區別。緋璃雖然對他與優曇有幾分相似感到好奇,仍然一心撲在七妄身上。
只想著一些新鮮有趣的想法與七妄一同打發時間。
因此,院子裡的笑鬧聲未曾減少過。
南山常常能看見一雙少年笑鬧的模樣。
“七妄小師父與緋璃的感情真好。”南山執書打趣道。
桌上熱氣騰騰的糕點正是緋璃今日又去了廚房做的月餅,比起第一次的成品,如今的色香味都更勝一籌。
雖然中秋已過,緋璃隔上幾日仍會一展廚藝,美名其曰,七妄喜歡月餅的美好寓意,不必計較佳節,賞意才是重點。
因此,即便過了中秋,南山也能一嘗虛空寺的特色月餅。
半月後,南山離開。
南山少年的面色比初見時要多了幾分血色。
七妄卻發現師父的情緒略顯沉悶了些。
那日師父與他的對話他是聽見了的,南山他,只能活到三十歲。
七妄也曾跟隨師叔伯前去悼念,誦往生咒。
雖然知曉生老病死是尋常。
仍然不免悵然。
緋璃與七妄坐在後山看晚霞,落日餘暉,將天際渲染一片緋色。
“七妄,你怎麼了?”
七妄喃喃:“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七妄是在想南山嗎?”
“嗯。”
緋璃點頭,那個得知自己只有三十歲壽命的少年,緋璃接觸不多,卻也能感受到他實在是個通透溫暖的人。雖然有些失落,對於這個結果卻接受得十分平靜,甚至微笑著向優曇道了謝。
他的胎毒的確是治不了的。
有些惋惜。
緋璃搖頭,“緋璃只知道韶華易逝,且當珍惜。”說著緋璃後仰躺倒了草地上,枕著胳膊看著夕陽,一邊伸手去拽七妄。
七妄跟著歪倒在地,側首便迎著緋璃的笑臉,映著夕陽一片緋色,柔和溫暖。
七妄恍然,而後點頭,唇角漾開笑意:“是我障了。”
夕陽尚暖,讓人昏昏欲睡。
七妄並不是貪睡的人,看緋璃睡得香甜,眉眼中亦染上了幾分睏倦。
睡意是能感染人的,迷迷糊糊合上眼時,七妄感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