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長階,天光白朗,金殿光耀。
我牽著他的手,通天冠服在他身上顯得有些寬大,小手稚嫩,一步步往高處走去。
浮光掠影裡,眼前驚起的不知是從前還是現在。
大雪初融,蜿蜒而來的北風,將他小臉凍的通紅。長鞭笞響宇內,一日的禮儀下來,他絲毫未吭聲。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興!肅!……”
又憶起,暮色秉燭,我搓著他的小手,細用溫水擦拭。
“還冷不冷了?”
他搖了搖頭。
“將另一隻手給我。”他卻將手背在身後,不肯拿出來。
“鴻儀!”我站直身,看著他。折騰了片刻,他大抵是知曉我不樂意了。才悻悻的拿出手,小手紅腫的足有兩個拳頭那般大。
我不曉得眼眶怎就紅了,蹲下身,輕揉了他的手,責怪的瞧他一眼。
“疼嗎?”
他搖了搖頭。
“原先的雲娘娘待你不好嗎?”我問。
他不說話,一滴眼淚順著他眼角流下。
曉得原先先帝並不待見他,我輕輕抱住了他。
“怪我來遲了,沒能早一點將你接到身邊。”
他奶裡奶氣的說,懂事的不像話。
“她待我已經很好了,稚鶴讀鄭伯克段於鄢,知曉養子同親生的,自是天壤分別。”
我將他抱的更緊。
“從今以後,我會真心待你。
稚鶴也要快點長大,早點變成鴻儀,擔起天下。”
我輕輕撫著他,溫和柔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