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要吃椅子的人見到此情此景,立刻嚇破了膽,他剛才之所以敢如此大膽提出這個要求,是覺得週一鳴肯定會輸,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週一鳴不但贏了,而且贏的證據確鑿,絲毫不容人質疑。
本來在這麼多人面前,如此慘敗給一個城南巡檢衙門的低階捕頭就已經夠丟人了,結果姓周的這小子不但不知道見好就收,反而想趕盡殺絕,真讓自己吃椅子,先不說那把椅子吃了會不會死掉,單是這種行為就已經夠驚世駭俗了,就算這件事情過後,他能保住性命,風聲一旦傳出去,他也沒臉見人了。
雖然心裡面怕的要命,但事已至此,那個要吃椅子的人心裡也明白,此時就是低頭向週一鳴磕頭認錯,他也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不如把心一橫,上演一出滾刀肉,不管待會兒他用什麼樣的方法逼自己,自己就是不吃椅子,看他能使出什麼花招。
其他的達官顯貴,戰戰兢兢的同時,心裡都在慶幸,慶幸他們不像這個傻瓜一樣,剛才情緒激動的時候做出什麼傻事,不然他們肯定也會陷入到萬劫不復的境地。
夏德章在一旁冷眼旁觀許久,發現事情有越鬧越大的危險,作為一個在官場上混了多年的小官吏,雖然本事沒有多大,但是趨利避害的能力,他還是練的爐火純青的。
他心裡十分清楚,遇到今天這種事情,週一鳴最得體的做法,就是把這些達官顯貴好好的嚇唬一頓,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厲害,然後再由他們這些手底下人出面,替那些達官顯貴說情,接著週一鳴便可以在此時借坡下驢,網開一面,放那些達官顯貴一馬。
這樣一來,不僅可以顯示出週一鳴寬宏大量的一面,更重要的是,還可以刁買人心,讓那些達官顯貴欠週一鳴一個人情,這樣的人情,有時候比幾萬兩銀子還要有用。
夏德章在會京官場圈是一個邊緣的小人物,不管他多麼的努力,想盡辦法往權力核心裡鑽,但始終沒有絲毫的進展,這自然有他本身能力低下的原因,但更多的原因是,他混不進會京官場的幾個小圈子裡。
他深知,想要在會京官場裡平步青雲,節節高升,光靠自己的本事是不夠的,你必須混進那些權力的核心圈子,贏得圈子裡那些人的足夠信任,這樣才有機會升官發財,而讓這些達官顯貴欠自己人情,就是開啟這些圈子的一把鑰匙。
他雖然和週一鳴認識不久,週一鳴在很多事情上也坑過他,但他心裡非常清楚,週一鳴絕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國家的棟樑,更是自己往上爬的唯一機會,如果週一鳴因為今天這件事情處理不當,日後被這些達官顯貴報復,從而失去大好前程的話,那他晉升的機會也會徹底失去。
所以思慮再三,他覺得自己必須教週一鳴一些道理,不能讓他在如此關鍵的時刻胡來,不然不但今天的功勞會被朝廷一筆抹掉,對未來他的前途也會大有影響。
“別擺出一張臭臉,吃椅子是你自己要求的,我們這裡的人可沒有逼你。”週一鳴一邊調侃那個人,一邊不斷的向門口張望,心裡埋怨鄧通這小子也太慢了,椅子再不拿回來,會耽誤他去總務府衙門交差的。
此時夏德章悄悄走到週一鳴身後,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跟自己到一旁來。
週一鳴看著他,一臉茫然,好奇他到底要跟自己說什麼。
兩個人走到角落,夏德章回過頭,看到那些達官顯貴,以及手下的衙役們,全都看著他與週一鳴。
“都看什麼?把臉轉過去,不該聽的不聽,不該看的不要看,不然丟了小命自己都不知道,到時候你們哭都來不及!”
夏德章惡狠狠的威脅道。
一番話說完,在場眾人不敢再看著他們兩個,紛紛把目光移開。
週一鳴皺起眉毛,不耐煩的說道:“夏捕頭,你沒看我在忙嗎?有什麼事兒不能回咱們衙門再說嗎?”
面對週一鳴的不滿,夏德章絲毫沒有脾氣,反倒更加恭順的拉著週一鳴,又向遠處走了幾步,確定在場人聽不到他們兩個的講話之後,他才停下腳步,意味深長的說道:
“周兄弟,今天這件事,你打算怎麼收尾?”
週一鳴從他的表情上就看得出來,這小子肯定是有什麼陰謀詭計要說,只不過週一鳴對他的話一點都不感興趣,畢竟這小子一點能力都沒有,光會耍小聰明,如果他真有本事,早不在城南巡檢衙門混了。
“還能怎麼做?當然是秉公辦理了,先讓那個要吃椅子的人滿足心願,然後帶著他們這幫人去總府衙門交差。”
“周兄弟,此言差矣。”夏德章之前在週一鳴面前一直沒有自信,因為週一鳴處處比他強,甚至週一鳴身上連一點年輕人的缺點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