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週一鳴當時面對的危險如此之大,院子裡的眾人全都心驚膽戰,同時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大家都想早一點知道,週一鳴到底是用的什麼方法,擊碎了種種危險,最後抓住了那個北國賊人。
週一鳴沒有讓大家等得太久,他從容不迫地,將自己如何躲過飛刀的致命襲擊,又如何在生死一線之間,將無上道人斬於馬下的全過程,一氣呵成的全都講了出來。
周儒海得知自己的兒子差一點被飛刀擊中,嚇得冷汗直冒,他心裡十分清楚,在那樣的情況之下,週一鳴即使被那個飛刀劃傷一道口子,也肯定會命喪黃泉,畢竟那個飛刀上的毒,無藥可救。
即便是週一鳴反應迅速,當機立斷,用刀把傷口的肉割下來,以阻止劇毒擴散全身,他也很難保得住性命,因為旁邊還有無上道人這個賊人虎視眈眈,週一鳴當時追得他那麼狼狽,這個賊人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週一鳴的。
周儒海看著眼前的兒子,突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如今他才明白,剛才兒子為什麼會說自己活著回來,全是因為運氣好。
周儒海看著天空,心裡默默感謝著周家的列祖列宗。
周夫人坐在椅子上,早就被週一鳴剛才的講述嚇呆了,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眼睜睜地盯著自己的兒子,生怕他突然消失不見,更怕她自己看到的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林阿嬌得知週一鳴為了抓捕無上道人,經歷了這麼多危險之後,她的精神差一點崩潰,她不但不再生週一鳴的氣,甚至想趕緊衝到他身邊,跪地求饒,希望以這種坦誠的方式,贏得自己相公的原諒。
本來林阿嬌是拉不下臉來這麼做的,因為畢竟院子裡有很多下人,如果在他們面前做出這樣卑微的舉動,即使能贏得週一鳴的原諒,她以後也很難在周家立足,因為到時候她身為主子的體面已經喪失殆盡,也就很難在下人面前抬得起頭來。
可是現在,聽到週一鳴九死一生的經歷之後,她覺得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甚至在心裡暗下決定,只要能挽回週一鳴的心,即便讓她去死,她也心甘情願。
雖然院子裡的眾人,都明白週一鳴已經把自己昨天晚上,最危險的經歷講完了,但眾人見他始終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知道他的講述還沒有結束,於是眾人按捺著激動的心情,繼續耐心的聽他講吓去。
週一鳴隨後又講述了很多事情,比如如何回到總務府衙門,向韓平之報告完成任務的進度,又怎樣在韓平之的幫助之下,將無上道人幾乎面目全非的屍體,弄回了總務府衙門,一直講到韓平之設宴款待他們這些有功之臣,他的整個講述才終於結束。
“我怕自己這麼長時間不回家,你們會擔心我,又急著告訴你們我立功的好訊息,所以我連慶功宴都沒有吃幾口,就急急忙忙趕回家了。”週一鳴在收尾的階段,忍不住感慨道,“本以為回到家之後,等待我的是親人的笑臉和祝福,結果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笑臉和祝福我沒有享受到,差一點被打死,早知如此的話,我還不如在總務府衙門大吃大喝一頓之後,再回家呢,那樣的話,起碼不至於餓著肚子捱揍。”
說完這番話之後,週一鳴想起當時被誤會的情景,立刻氣憤異常,臉上的表情也跟著變了。
正所謂聽話聽音,雖然週一鳴這番話並沒有指名道姓埋怨誰,但是在周儒海聽起來,卻十分的刺耳,畢竟剛才雖然說坑害週一鳴的罪魁禍首是來福,但對來福那番話深信不疑的周儒海顯然是最佳幫兇。
因為如果不是他聽了那番話之後大動干戈,揚言要對週一鳴實施家法的話,周家的其他人,根本就不會拿來福那番話當回事兒,畢竟這小子平時除了會哄自己開心之外,跟其他人的關係處得並不好,大家對他的人品也非常瞭解,所以他的話根本就沒有公信力。
一想到剛才自己兒子所受的那些委屈,周儒海心如刀絞,覺得既慚愧又後悔,面對自己兒子的質疑,他本想扭頭鑽進書房,躲起來的,結果前思後想了一陣子之後,覺得這樣做實在是太丟人了,於是只能硬著頭皮,笑道:
“鳴兒,原來剛才真的全是誤會,想不到你去花滿樓,是為了完成如此艱鉅的任務,我們大家真的是錯怪你了。
而且有這些話,你應該早說的,那樣的話我們也不至於誤會你,這一下倒好,我這個做爹的,差一點成了千古罪人。”
週一鳴微微一笑,陰陽怪氣地說道:“老爹,我倒是想說話,可當時你們給我機會了嗎?你們一個個看我的眼神,恨不得親手宰了我,我即便是想說心裡話,也被你們嚇回去了!”
周儒海被懟得無言以對,尷尬地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後變得毫無血色。
“活該!自己的親生兒子不信,卻去相信一個外人的話,就算咱們兒子頂撞你,你也是自找的!”周夫人雖然在剛開始的時候,懷疑過週一鳴的清白,但在心裡,她始終沒有怪過週一鳴,只是希望他能夠有錯就改,以免在未來鑄成大錯。
所以在週一鳴被誤會的期間,她一直想方設法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