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茨米爾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幾圈,繼續說道:
“再說了,您看看我們甲弋蠻部,才不過幾千具鐵甲,大都是皮甲,而邰黨郡兵雖然人少,但人人都是身披堅甲,弓弩之強,遠端打擊之猛,都不是我能比擬的。陛下給我的命令是攻打寧晉前沿堡壘,可不是與邰黨郡騎兵做正面的決戰啊”
白納祥一聽之下,頓時火冒三丈,說來說去,還是想儲存手裡的實力,如果甘茨米爾能不計代價地纏住邰黨郡兵,等自己趕到,不敢說全殲對手,起碼也能讓對手望風而逃,損失一部分精銳。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白納祥冷笑著說道:
“既然是攻打寧晉前沿的這座軍事堡壘,卻不知眼下如何了?可曾打下?”
甘茨米爾兩手一攤,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攻打軍事堡壘,本就不是我北蠻鐵騎的長項,我已經非常努力了,手下兒郎們也非常的拼命了,不信的話,二王子可以去寧晉城下看看那堆集如山的我部兒郎的屍體,二王子既然來了,何不助我一臂之力,也讓我看看二王子的神勇?哈哈哈,既然二王子到了,想必以二王子的神武,攻打下這座堡壘可是輕而易舉,我部願為二王子壓陣。”
白納祥頓時被氣得一佛昇天,二佛入地,自己手裡的兩萬鐵鷹護衛清一色的騎兵,連一件攻城的器具也沒有,怎麼去打堅城軍事堡壘,臉色陰沉得像要滴出水來,而甘茨米爾一臉的笑容之下,卻在心裡冷笑道:“和我鬥,你小子還嫩了點。”
“二王子,剛剛探子來報,邰黨郡騎兵並沒有撤回原盂鎮,而是徑自奔向安戶前沿的軍事堡壘,看來是想突然打一下正白鑲白兩旗了。我們現在要不要馬上去支援阿吉爾旗主?”
說話的是鐵鷹護衛大將柯西貝爾。
白納祥眯起了眼睛,“你說他們又準備跑向安戶的方向了?”
柯西貝爾肯定地點點頭。
白納祥眼前一亮,看著甘茨米爾道:“甘茨米爾旗主,眼下便有一個大好機會,你可敢跟我幹?”
甘茨米爾拱手道:“二王子請明言。”
“邰黨郡三萬餘名的騎兵直奔安戶前沿的軍事堡壘,顯然是想去打正白和鑲白兩旗的注意,那此時原盂鎮便空虛了。我們繞過寧晉,直接奔襲原盂鎮,拿下蘇仲卿的中軍大營,可好?”
甘茨米爾先是眼前一亮,但旋即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二王子,這太冒險了,請務必慎重,這三萬多騎兵即便去了安戶那邊,可是還有蘇仲卿的無當飛軍,鬼面騎兵兩軍的騎兵呢,再說了,防守原盂鎮的可是黃烈的第二軍團,黃烈此人雖然年邁,但是他可是最擅長的便是以步破騎,而他們經營原盂鎮以久,佔據了地利,我們此去,一旦拿下原盂鎮那是大好,但如果拿不下呢?”
“一旦我們被安寧人糾纏在了原盂鎮呢?那寧晉軍事堡壘便是橫在我們頭上的一把刀,我們的後勤補給怎麼辦?如果被封在了這個區域內,那便有全軍皆滅的危險。”
白納祥怒氣衝衝的說道:
“兵兇戰危,那有十足把握的戰鬥,只要有五成把握,便可以一試,我們皆是騎兵,來去自如,糾纏我們,蘇仲卿拿什麼糾纏我們?他的親衛營,鬼面騎兵的精銳在三烏山一役中所剩無幾,重建的軍隊戰力又能剩下幾分?”
甘茨米爾依舊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二王子殿下,如果真如你所言,我部願意派出一部騎兵隨二王子奔襲原盂鎮,但大部人馬還是要駐紮在寧晉,這是吾王陛下給予我的任務,同時又能以策萬全,如果二王子殿下成功了,我們則可隨後推進,退一萬步講,就算二王子殿下您的計劃被安寧人識破了,那我們也不用驚慌,至少我們後路無虞,隨時可以退下來。”
不管白納詳如何說的天花亂墜,甘茨米爾面就是油鹽不進,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最後白納祥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冷著臉,寒聲說道:
“那甘茨米爾旗主可以給我多少騎兵?”
甘茨米爾伸出一個手指頭,說道:
“一萬,二王子殿下,這已是我四分之一的軍力了,不能再多了。”
“一萬便一萬,柯西貝爾,我們整軍,稍後就出發”
安戶軍事堡壘,阿吉爾很是惱火,大將費爾特死在城頭,到如今那頭顱還高高地懸掛在安戶城頭,而於大猷的夜襲又焚燬了他大量的輜重,讓他的攻城勢頭不得不停頓了下來,看著帳外連綿不絕的雨水,心裡的怒火卻不知如何發洩。
“旗主”一名將領大步跨進帳來,“我大營五十里外,發現大批邰黨郡的騎兵,正向我們的營地奔襲而來。”
“邰黨郡的騎兵?”阿吉爾站了起來,冷著臉說道:
“多少人,從哪裡來的?”
“大約三餘人,從寧晉的軍事堡壘方向而來。”
阿吉爾沉吟了片刻,“邰黨郡一直避免與我們野戰,為什麼這個時候會有大量騎兵從寧晉方向而來,甘茨米爾那邊有什麼訊息麼?”
將領搖搖頭:“我們與寧晉方向的聯絡目前已完全被切斷,不知道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
“大營左翼小心戒備,不要妄動,先看看這些邰黨郡人想要幹什麼。”阿吉爾道,“擊鼓,召集眾將議事。”
閻青花親自率領著黃烈的第二軍團三萬大軍,在距離阿吉爾十里的時候停了下來,就地紮營,看模樣倒是一幅長期作戰的打算,這讓阿吉爾驚疑不定,不知道在寧晉方向到底發生了什麼,居然讓邰黨郡兵大模大樣地駐紮在自己的左翼,要知道,自己的左翼距離甘茨米爾的寧晉大營不過百十來裡地。
阿吉爾一面下令派出大量的探子向寧晉方向潛進,力圖打探到確切的訊息,一邊派人向白納祥的鐵鷹護衛報信,要求鐵鷹護衛向自己靠近。。
做完這些事後,阿吉爾將自己的防守重心向左翼傾斜,在沒有摸清敵人的底細之前,阿吉爾可不想冒險出擊。
深夜,邰黨郡軍方向數驚,每隔一個更次,大營裡便燈火通明,戰鼓震天,似乎隨時都會衝出營來發起攻擊,但每當阿吉爾做好準備之後,對面便偃旗息鼓,悄無聲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