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我們可以給蘇爺創造機會重創阿吉爾的部隊,大好時機,不可錯過,豈能因為戰前的軍令而墨守陳規,事後如果郡首真要處罰,我一力承擔”
“是,軍侯”伍闊海大聲領命。
很快,安戶城裡的剩餘的六千老卒被集結起來,而他們在城上的位置已由剛剛進城的新兵頂替。大門再一次開啟,以戰車為前導,槍兵次之,刀盾兵交錯,弓弩手隨後,六千士卒湧出城來,恰在此時,阿吉爾集結的中軍開始向右營發起了衝擊。
蘇俊眼見著六千援軍進入安戶,此次作戰的目的已完全達到,正準備下達撤退的命令時,忽然發現安戶城門大開,六千步卒在於大猷的帶領下湧出城來,孔武有力的於大猷騎在馬上,分外顯眼。
蘇俊微微一怔,他給於大猷的命令中並沒人要求他出城作戰,但此時的蘇俊馬上發現阿吉爾正奔騰而來的大隊騎兵,驀地明白地於大猷的用意,說道:
“於大猷,果然是大將之才也,我當真沒有看錯”
蘇俊在心裡突地升起一個念頭,能臨機決斷,悍然違備事先最高統帥下達的命令,而抓住轉瞬即折逝的戰機,這是一個名將不能缺少的果斷。
既然於大猷已作出決斷,那自己當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蘇俊看了一眼阿吉爾的左翼,他相信閻青花發現這片的狀況之後,會迅速調整左翼攻擊的策略。
“無當飛軍,鬼面騎兵迅速集結”蘇俊當機立斷下達命令,他要與阿吉爾的騎兵對沖。一隊隊的騎兵開始彙集到蘇俊大旗之下。
“衝鋒”蘇俊鋼刀用力下劈,率先一馬衝了出去,董琦趕緊跟上,黑色的洪流一洩而出,此時的阿吉爾右營已不復存在了。
天亮了,雨停了,多日不見的太陽自地平線上一躍而出,漫天的火光頓時相形見絀,在金色的陽光中黯淡下來。阿吉爾的騎兵狂奔而出,於大猷一聲令下,百發連弩發出嗡的一聲響,如雨的箭支射將出去,六千步卒在弓弩的掩護下,一頭扎進了阿吉爾的騎兵大隊中,頓時被騎兵淹沒。
“結圓陣,防守防守”於大猷獨臂揮舞著他的厚背刀,左衝右殺,讓自己的六千步卒排成了一個圓陣,以戰車為掩護,長矛此起彼伏,不斷地將蠻騎刺下馬來,而這些步卒也不斷地被強力衝過來的騎兵撞飛或者劈倒。
“守住,守住刺,刺”於大猷圈馬在圓陣之中打著轉地奔跑,看到那裡危急,便趕過去一陣狂劈,穩住防線,在一片兵慌馬亂之中,六千步卒漸漸地穩住陣形,在騎兵洪流之中如同中流砥柱,穩穩地守住了防線。
被切斷的阿吉爾軍前部迎頭撞上了蘇俊的兩營騎兵,立時便陷入佔據數量優勢的無當飛軍鬼面騎兵的圍攻。董琦與高寵如同兩匹憤怒的公牛,咆哮著將面前的敵人一一刺下馬來。
左翼,閻青花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這個與戰前規劃不相符合的情況,不假思索,他立即下令讓一個營的騎兵繞過左翼,加入攻擊到阿吉爾尾軍的行列中,剩下的七千人依舊狂攻阿吉爾的左翼,此時阿吉爾的左翼也已搖搖欲墜。
“破營,破營”手無縛雞之力的“蛇蠍美人”閻青花在指揮台上跳著腳聲嘶力竭地吼道。
阿吉爾悲哀地發現,自己在總體兵力上佔據優勢,但在戰鬥的時候每一個戰鬥方向上,自己總是莫名其妙地陷入到兵力劣勢,於大猷的六千步卒便像鑽進自己肚子裡的一枚釘子,讓自己難受之極,卻又無力拔除。
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的圓陣雖然被自己一步步壓縮,已經越來越小,但越小他反彈力便越大,自己便愈要付出更大的代價才能進一步地向內壓縮,即便自己消滅了這支步卒,但自己的前軍必然也要被蘇仲卿一口吞了下去,阿吉爾回望左翼,防線已是搖搖欲墜。
阿吉爾痛苦地低下頭來,“撤退,撤退”他眼中佈滿血絲,不甘心地下達著命令,說完這句話後,牙竟然生生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阿吉爾部吹起了撤退的號角,圓陣已被壓扁的於大猷終於喘了一口氣,胯下的馬早被對方射死了,看著潮水般退下去的蠻兵,於大猷單手拄著刀,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說道:
“格老子的,要是這狗日的阿吉爾再攻一會兒,老子可就真頂不住了”
看到阿吉爾後退,蘇俊也不願再作過多的糾纏,當即命令放開一個口子讓阿吉爾的前軍逃走,卻讓董琦和高寵率軍稍事掩殺一陣,儘量地將掉隊的阿吉爾部騎兵幹掉一些。
策馬走到於大猷面前,蘇俊哈哈大笑著一躍下馬,重重地擂了一下對方的胸膛,險些將力竭的於大猷捶倒在地。
“幹得好,於大猷,老子還真沒看錯你啊”
寧晉守將看著繞城而去的白納祥鐵鷹護衛,命令手下在城上燒起三堆烽火,警告在原盂鎮的黃烈部,燃起烽火代表敵至,而每一堆便代表著一萬敵軍。
看著滾滾而去的敵騎,霍無疾有些擔心地問道:“袁軍侯,原盂鎮現在空虛,騎兵已傾巢而出,只剩下了黃軍團長的不到二萬的步卒,能抵擋得住白納祥的鐵鷹嗎?看鐵鷹的軍容,果真要比甘茨米爾的甲弋蠻部強得多啊,不論是裝備,還是士氣。”
袁崇文撫著頷下的幾根虎鬚,微笑著說道:。
“如果是別人,我還真不敢說,但是黃烈老將軍在那裡,我敢說白納祥絕對討不了好去。別忘了,黃軍團長可算是邰黨郡軍裡最擅長以步對騎的人物,再說了,白納祥此去,求得便是一個快字,要是短時間內打不下原盂鎮防線,蘇郡首回師原盂鎮,白納祥就有被包了餃子的危險,一心掛兩腸,焉能打贏這場戰爭,你瞧著吧,最多兩天,我們便可以看到白納祥灰頭吐臉的回來了。”
白納祥騎兵進入北安縣不久,便發出情況有些不對頭,沿途村舍雖然不少,但別說人,連狗也看不到一隻,空空蕩蕩,走進房中,除了一些笨重的傢俱還丟在房中,什麼也沒有拉下,只剩下了光禿禿的幾面牆壁,在北安縣內突進了數十里地,所見情景,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