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仲卿這一招收攬人心的確很下功夫,而且相當有成效!”
這些天跑得最勤,看得最多的陳博文沉聲說道,在他的眉宇之間卻多有憂色。
陳博文能看得出,邰黨郡人對蘇仲卿的愛戴是發自內心的,而非是威迫武力所致,只知蘇郡首而不知大武皇廷的現狀讓傾城公主的皇家身份不免要黯然失色,這對於他們後續的動作當然是相當不利的。
“邰黨郡人多是軍屬,這裡,對軍屬的優惠政策林林種種,怕不有十多項,軍人立功可授永業田,雖然此田不得轉賣,但卻不用納稅,便是其化的田產,租稅也是很低,這讓邰黨郡軍心相當穩定。
實則上邰黨郡的農民賦稅極低,邰黨郡歷年戰爭,人丁損失慘重,蘇仲卿吸納流民,無償授田,提供耕牛,種籽以及過渡期間的糧食,只要耕種三年以上,此田就歸屬個人,百姓開耕的荒田,三年之內不用納稅,第四年只納五成,第五年納八成,其後才全額繳納。
雖然是一個簡單的舉措,但是的確吸引了大批流民湧入邰黨郡,緩解了邰黨郡的人荒,邰黨郡沒有徭役一說,除了驅使俘獲的蠻族人外,凡邰黨郡人參與的都是支付銀錢或者糧食等為代價,而這些事情又都集中在農閒之時進行。
“公主殿下,我們一路行來,經過的那些馳道,看到的那些溝渠,便是這樣做起來的。”
陳博文滔滔不絕,將邰黨郡新政一一講來,帳中各人卻是神色各異,有驚訝,有敬佩,有不屑,不一而足。
“可如果梅洛郡也是同樣情況,公主殿下,我們想要掌控梅洛郡恐怕有相當的阻力!”
陳博文總結道。
“梅洛郡歸於蘇仲卿之手,也不過才一年餘,蘇俊在哪裡應當還沒有如此厚實的基礎,哦,對了,梅洛郡的現在的主事之人是誰?”
傾城皺著眉頭問道。
梅洛郡現在雖然是在蘇仲卿的手裡,但是名義上並沒有郡首,是鎮北侯蘇仲卿的心腹柳意遠在負責打理,柳意遠這個人不簡單啊……”
陳博文正待向傾城詳細介紹柳意遠的經歷,大帳掀開,一名宮衛軍大步踏進帳來,向帳內眾人行了一個軍禮,回稟道:
“王爺,公主殿下,營外有人自稱是邰黨郡的楚萱,特地來求見公主殿下!”
這名宮衛羊只是一兵普通士兵,自然不知這邰黨郡楚萱這五個字對於帳中之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你說什麼?來人是誰?是男是女,多大年齡?”
陳博文首先便是不敢置信,站起來激動的問道。
“來人自稱是邰黨郡的楚萱,哦,是個女的,大約二十左右,長的還挺漂亮的!”
這名士兵又補充了一句。
眾人的目光齊唰唰地看向傾城,楚萱,帳內眾人自然走了解的,關於她和鎮北侯蘇仲卿之間的扯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在一定的圈子內可是盡人皆知,如果她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則也罷了,偏偏此人又是邰黨郡的核心高層之一,手中掌握著邰黨郡核心情報部門血紅妖姬,名震大武帝國。
楚萱這個時候來做什麼?示威?眾人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現過一個詞來。
傾城臉色也是一變,看著眾人看她的神色,心中不由一陣惱怒,好你個楚萱,這是來向我並威麼?當我好欺負不成。
“不見!”
兩個字幾乎衝口而出,便馬上便想到,如果不見,豈不是在向眾人說明自己怕了她,自己堂堂的大武帝國傾城公主,鎮北侯蘇仲卿名正言順的夫人,邰黨郡未來的主母,被自己丈夫的一個野……逼上門來,居然避而不見,傳將出去,豈不成為大武帝國的笑柄,天家顏面何在?自己顏面又何在?
傾城一雙柳眉慢慢的皺了起來,寒聲說道:
“傳!”
這個字一出口,傾城明顯聽到了韓老王爺和陳博文幾乎同聲鬆了一口氣。
大帳的帳簾被衛兵們兩邊分開,頭束金環、身披狐裘的楚萱便出現在眾人面前,隨著楚萱含笑而入,眾人都是一陣昏眩。
什麼是傾國傾城,絕色麗人?什麼是秀色可餐,亂世佳人?眼前便是,眾人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語句來描繪眼前之人的美貌,如果說眼前的人唯一有一點缺點的話,那就是那雙眼睛,不經意地一瞥之間,總有攝人魂魄的光芒閃現,似乎能刺透人心。
原來名震天下的血紅妖姬的主人紅妖大人,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絕色麗人,如果不是此時此地親眼所見,換個地方,真是很難將二者聯絡起來。
英雄難過美人關!難怪蘇仲卿為了她鬧出一場風波,果然是男人見了都要呵護猶憐的物件。
楚萱身後,跟著一男一女兩人,男子約有四十餘歲,身著大武帝國六品官袍,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楚萱的心腹齊良臣,女子也是正當妙齡,穿著邰黨郡軍服,看服色,居然是千夫長一級的,只差一步便是副軍侯了,雖然身上手無寸鐵,但武功極高的秦嗣業卻從這個女人身上嗅到一絲淡淡的危險氣息,這個女人對帳中之人明顯懷著一份敵意,秦嗣業不由暗自警覺起來。
傾城功夫不錯,但注意力明顯放在楚萱身上,對這個女子是視而不見,否則也應當感應到這股敵意。秦嗣業畢竟是武將,意志力比帳內其它人要高得多,雖然為楚萱容顏所攝,但短短的一瞬間,便恢得了正常。
穆雲英在秦嗣業注視她的那一刻,略微側頭瞥了她一眼,秦嗣業便如同被針紮了一下一身,瞳孔微縮,心下更是駭然。右手已不自覺地扶上了刀柄。。
初見楚萱,傾城雖然身為女子,也為楚萱容貌所懾,雖然傾城長於深宮,各具特色的美貌女子見過不知凡凡,但與眼前的這個女子比起來,都不由黯然失色,傾城容貌並不差,也從不為容貌而苦惱,但今日一見楚萱之下,居然從心底裡泛起一股自慚形穢的感覺,偏偏這人還應當是自己的情敵,自己未來丈夫的女人。
傾城從心裡泛起一股怒氣。紅顏禍水!不知為什麼,傾城突然想起了這個詞。楚萱便這樣隨意地站在那裡,看似弱不禁風,但傾城可以感覺得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絕對的自信,便是這樣一個自己一拇指頭便可以放翻的女人,居然讓自己感到了一咱壓抑,這種感覺讓傾城極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