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越打越多,劉治敬身邊的親衛換了一茬又一茬,他自己身上的傷疤也是層層疊疊,但在第三軍團中的名氣卻也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受到褚雁的重用,凡有攻堅之戰,褚雁第一個想到的都是他。
今天侯爺與夫人親臨戰場,而之前木尼耳格雖說沒吃什麼虧,但著實也沒有佔到啥便宜,眼下輪到自己第三軍團了,褚雁自然是想露一手的,要不是蘇俊嚴利禁止主將不到最後關頭,不得親自上陣廝殺,他真想提著狼牙棒親自去打前鋒了,不過派上劉治敬,也應當能順利實現自己的作戰意圖。
第三軍團出征的將士頂在最前頭的一個方陣便是以劉治敬為首,嚴密的方陣外層是戰車兵,長矛手和盾牌手,內裡是刀斧手和弓弩手,在哨官的口令聲中,踏著整齊的步伐向前推進,作為軍侯指揮官的劉治敬,一手提著一柄大斧,另一隻手提著一面四面打磨得極為鋒利的盾牌步履堅定地向前推進,在他的身邊,跟著一個腰裡彆著數面顏色不一小旗的訊號兵,劉治敬需要透過他來對全軍進行必採的協調指揮。
在蠻族與蘇俊的邰黨郡戍軍的作戰中,最讓蠻族頭痛的便是如何以騎兵擊破對方密集的步兵戰鬥隊形,特別是在邰黨郡戍軍將裝載有百發弩的戰車裝備到步兵佇列中後,邰黨郡步卒更是成了北蠻所有人的惡夢。
如果擁有像大武宮衛軍那樣的重騎,當可以擊破對方陣式,但便是以大武的富庶,也只是組建了區區數千人的重騎兵這玩意就是一個燒錢的貨,豈是蠻族玩得起的。
“亞里斯!”阿吉爾招來一員將領,指著正在步步逼近的邰黨郡戍軍,“你看到對方那些攻城的飛矢雲車了嗎?我給你五千騎兵精銳,你衝出去毀掉這些難纏的傢伙”
“記住,不要試圖去擊破邰黨郡的步兵方陣,因為他們不是能短時間能啃下來的,而且一旦給敵人糾纏住,便很難脫身,你要做的便是竭盡所能地在他們的步兵衝到我們的第一道防線之前時他們的攻城器械飛矢雲車已所剩無幾,這樣在接下來的陣地攻防戰之中,我們可以利用胸牆,要塞,壕溝給予對方大量殺傷,但要是對方還有足夠的飛矢雲車,居高臨下對我們進行壓制的話我們的損失會很大,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年約四十,一臉的絡腮鬍子的亞里斯狠狠地點頭道:
“酋長,我明白了,我這就去親手毀掉那些飛矢雲車。”
阿吉爾滿意地點點頭,補充道:
“毀掉飛矢雲車後,帶領你的部隊從左邊繞過正面戰場回來。”
蠻族陣地上隱藏的遠端投石車開始發射石彈,三弓床弩也帶著尖嘯聲破空而至,更多的強弩,弩炮也咆哮起來。劉治敬發出一聲吶喊,其麾下的盾牌手們高高地舉盾牌鐵盾在空中組成了一道屏風,外圍的戰車兵盡力將身體縮倒戰車之後,貼緊車壁而長槍手們則一齊舉起長槍,不停地在空中搖動。
石彈落下一來重達十餘斤重的石彈遠端打來,其力道卻不是人力能支撐的,如果彈體恰好落在人群中,立馬便會砸出一個空當來,好在高舉的盾牌雖然不能阻擋石彈,但卻在命中時極大地消耗了他的初始力,而蠻族因為時間的關係,並沒有將這些石彈打磨,因此造成的殺傷尚在可控範圍之內。
蠻人的投石車一動,飛矢雲車之上的邰黨郡戍軍立刻便鎖定了對方的位置,安置在飛矢雲車之上的經過改良之後的四連發的三弓床弩迅速調整角度,瞄準,格格聲中,一支支長矛般的三弓床弩箭便電射而出,以對對方進行壓制。
與此同時,強弩,弩炮也開始從飛矢雲車上居高臨下的向對方射擊。戰鬥開始了不久,邰黨軍便出現傷亡,但卻絲毫沒有停下他們進攻的腳步。
“出擊!”亞里斯拔出了彎刀,反手一鞭擊打在馬股之上,五千騎兵從陣地之中狂瀉而出,此時他們距邰黨軍尚有五百步距離,恰好讓他們能在這一段路程之上將馬速提到最高。
用強勁的馬力衝擊對方的戰車,用填人命的方式殺出一條血路,這是蠻族對付這種烏龜殼似的步兵佇列最無可奈何的一招。如果對手不是邰黨郡戍軍,或者說如果對方的甲冑很差,那蠻族騎兵還可以彩取奔射之術,在外圍不停地用弓箭對敵人進行殺傷。
但問題是現在對手計程車兵已普遍裝備了鐵甲,騎兵的弓箭射在他們身上,造成的殺傷力極其有限,而在遠距離的對射上,邰黨郡戍軍弓弩對蠻族造成了傷害更大,其一是因為邰黨郡兵大量地採用了破甲箭,其二當然是蠻兵不可能像邰黨郡那樣大規模地給士兵裝備鐵甲,很多士兵只能穿上皮甲,兩相對比,擅長騎射的蠻兵們居然發現,自己高超的射術在對方精良的裝備面前赫然成了笑話。
像讓蠻兵們聞風喪膽地百發弩,那有什麼準頭可言,純粹就是大片大片地覆蓋性打擊,利用他超高的射速,恐怖的力道,將擋在前面的活得東西掃蕩的乾乾淨淨,你苦練十數年射藝,在他的面前根本沒有表演的機會,因他一射就是上百發,而蠻族最高明的射手能在閃電間連珠三發便已是罕見的高手了。。
在陣地上的火力掩護之下,亞里斯的五千騎兵排成數條長龍奔騰而來,如此的隊形當然是防備邰黨郡恐怖的百發弩了,儘量地縮小攻擊面,使對方的打擊面縮小,讓百發弩的威脅降到最低。百步之內,嗡的一聲,車載百發弩開始發射,烏雲一般的短弩平射而出,瞬息之間,人眼之前,皆是這種短弩,饒是木尼耳格曾多次在前段時間戰鬥中見識過百發弩的威力,但現在每一次看到,仍是讓他膽戰心驚,這種武器雖然他朝思幕想,但邰黨郡卻沒有給他配備。
亞里斯的前鋒們儘量地伏低身體,舉起盾牌,竭力地護住自己和馬匹,雖然知道這只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了,在如此密度的射擊之下,除了上蒼保估之外,不被射中的機率並不高,不管是蠻人還是其身下的戰馬,都足以讓他們在如此速度的衝鋒中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