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一激動,就劇烈咳嗽起來,咳剜心剜肺的,那種聲音讓人聽了就很壓抑。
洛洛站起來,緊皺著眉頭,果然是因為那個建築公司。
過了好一會,大叔的咳嗽才止住。
那個年輕人雖然傻,卻還知道照顧人,連忙去給他倒水。
角落裡有一個5升的純淨水桶,桶裡還有半桶水,透明的桶底已經長滿了綠苔,很顯然裝的是自來水。
“水,喝水,不咳嗽,”他倒大半碗水,顫顫巍巍地端到那個大叔面前。
那個大叔看到他眼神變得溫和下來,費勁地喘息了幾次,接過已經缺了兩個口的碗,喝了一大口水,頓時覺得喉嚨舒服了許多。
許是受了涼水的刺激,又開始咳嗽起來,咳得臉色發紅,頭上也出冒出了汗珠,
他把身上的破被子掀開,用手撐著地面,劇烈的咳嗽讓他把剛喝進去的水都吐了出來。
他穿著一件領口已經磨爛了的咖啡色單衣,黑色的褲子,周身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那個年輕人看著他咳得那麼厲害,呆滯的臉上開始浮現出焦急的神色,把旁邊碗裡的麵包拿過來:“吃了不咳嗽,吃!”
他咳嗽的不能說話,衝那個年輕人擺擺手。
過了好大一會,好不容易緩和下來,他仰頭靠在橋墩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氣管裡又出現那種奇怪的痰鳴聲。
“你們找我們到底是因為什麼事?”他面頰陰沉,語氣冰冷。
洛洛趕緊解釋道:“沒有什麼事,我已經從那個公司離職了。
我對你們沒有惡意,只是在路邊看到了他,我想知道你們是為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幫幫你們。”
“你說的是真的?你想幫我們?”
洛洛點頭如搗蒜。
那個大叔聽到她這樣說,臉色緩和下來,停了幾秒,眼裡滿是憤懣之色:“都是那個唐致和害的!
公司答應賠壯壯的叔叔50萬撫卹金,那天我和壯壯一起去的,一同去的還有另一個身亡同事的家屬。
我們在唐致和辦公室等了很久都沒有人來,等到天快黑了,來了一個我們都不認識的年輕人,說帶我們去拿錢。
我們本來不想跟他去,誰知道他是什麼人啊!
但是唐致和打來電話說,想要錢的就話,就跟著這個人走,他今天一天都在忙著籌款,現在在那裡等著我們。
我們就沒有懷疑,坐上了一輛麵包車,車子開了很久,到了一處偏僻的郊區倉庫。
我特意看了一下時間,路上一共走了2個小時。
我們一起下車了,空蕩蕩的庫房裡,只有幾個小混混打扮的年輕人,沒有看到唐致和。
帶著他們過來的那個人什麼都沒有說,指揮他們把門關上了,開始狠狠地打我們,邊打邊喊,還要不要錢了!
我和壯壯還能抵抗一下,另外的一家是女人和孩子,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
我們求饒,說不要錢了,他們好像沒聽見一樣,繼續打。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都被打得遍體鱗傷,那個女人和孩子被綁起來了,又扔進了車裡。
我們被他們用棍子打暈了,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有些累了,停下來喘著粗氣,喝了一口水。
休息了一會,他接著說:“壯壯這孩子醒了就成了這副模樣,好端端的孩子......”
他頓時泣不成聲,老淚縱橫,在袖口上擦了擦眼淚。
“我的身體從那件事之後就一直病懨懨的,這陣子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洛洛眉頭緊鎖,瞳孔散發鋒利的光芒,真沒想到那個唐致和那麼沒有人性,那個女人和孩子還不知道遭遇了怎樣的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