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齊若楠開口的一瞬間，蘇遠內心鬆了口氣，明白已經開啟了一個缺口。

接下來繼續就行了。

他面色不改的接著說道：“後來啊，就習慣了，特別是實習的時候，在醫院裡，隔三差五就能見到死人，後來還有一些出了事故的，我親眼看著他們在手術檯上面嚥氣，那種宣佈他們死亡的感覺……”

“也習慣了嗎？”齊若楠再次問道。

蘇遠搖頭：“沒有，需要親口宣佈他們死亡這件事情，我是真的習慣不了，那種生命從手上流逝，就像是抓了一把水，卻從指縫溜走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齊若楠看了眼蘇遠，眼神當中透著些許的疑惑。

蘇遠和她的目光對視上，微微一笑。

齊若楠這時候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蘇遠說道：“我每天都能看到他。”

蘇遠一愣，這是打算開始敞開心扉的說事情了嗎？

旋即詫異的問道：“看到他？”

“我殺的那個人，江鵬。”

齊若楠說這話的時候，手指指著房間的角落，說道：“他現在就蹲在那個牆角里面，還一直在跟我說，一定會帶我走的。”

蘇遠看到她的手指，一瞬間頭皮發麻，這特麼怎麼還能有鬼了呢？

順著手指，蘇遠看向她所指著的牆角，但是那邊沒有任何的身影，空空蕩蕩，非常的乾淨。

齊若楠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蘇遠疑惑的問了句：“那你為什麼……”

“為什麼不出去？”齊若楠慘笑了一聲。

“嗯。”蘇遠點頭。

齊若楠回答道：“因為他啊，每次我想出去的時候，他都會出現在門外，拿槍指著我的腦袋，就像之前他拿槍想要打死我一樣，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醫生，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應該怎麼辦，才能擺脫他？”

蘇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齊若楠顯然是出現了癔症，這種癔症是她在殺人之後就出現的，想要一下子徹底擺脫，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蘇遠現在無法確定，這是她自己出現了心理障礙，還是大腦收到了損傷導致的。畢竟她的腦袋上的確有傷口，如果真的是大腦受傷導致出現的幻覺，蘇遠對此也沒辦法，他不是這方面的專家。

但是蘇遠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

考慮了一會兒後，蘇遠問道：“你有沒有嘗試過，再出去一次試試看？”

齊若楠搖頭，眼神突然驚恐起來：“我不敢，他肯定會殺了我的！”

蘇遠說道：“那要是，我站在你前面呢？他肯定不會對我開槍吧？”

“不知道。”齊若楠搖頭，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判斷。

蘇遠笑著說道：“要不試試看？反正也沒什麼損失。”

齊若楠想了一下，果斷搖頭：“我不要！”

蘇遠點點頭，沒有去強迫她的想法：“行，等你什麼時候願意的時候，再告訴我，怎麼樣？”

齊若楠猶豫著點了點頭。

蘇遠沒有在這裡繼續待下去，而是走了。

齊若楠的情緒從剛才開始已經不穩定了，如果繼續待下去，估計會讓她抓狂，所以還是早點走吧。

不過今天的收穫，倒是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