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恢復平靜後,我繼續埋頭苦幹,殘酷的社會現實容不得我停息半刻。言焱從不遠處冷不丁飄來一句:“有點人情味才會招人喜歡!”
我沒閒工夫去理會他的含沙射影,畢竟從利益的角度出發與他產生衝突並不是明智之舉。經過多年的磨鍊,“隱忍”這種特質早在心裡生根發芽。
半晚六點,鄧麗照常過來敲門提醒:“葉總,下班時間到了!”
我著埋頭專注的看著檔案,嘴上應著:“嗯!言焱你們先走!”,我故意提了他的名字,希望他不要誤會我忽略了他的存在,深度理解就是不想給他留下話柄,畢竟是總部派來的人。
加班早就是家常便飯,畢竟八小時是幹不完手裡的活,待我了完今日工作,夜幕中的百家燈火早就如星河般閃閃發亮了,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雙手插在褲兜裡,不經感想這通明的燈火後又存在多少貌合神離的靈魂。
歸整了桌面,拎起包,正拿起手機準備下班,腦子突然閃現陳小靜低頭不語的畫面。頓了幾秒後,給鄧麗去了個電話,告訴她這個月發工資的時候從我薪水裡抽兩千元作為撫卹金資助給陳小靜。
這筆錢不多,相比她的困難來說還不夠塞牙縫,但我覺得陳小靜真正需要戰勝的是懶惰,倘若她在工作上足夠拼命,也不至於吃不上飯。
……
我拖著疲憊的軀體回到家裡,隨性踢掉腳上的球鞋,包往茶几上一扔,閉目養神的癱在沙發裡,若不是肚子咕咕亂叫,這個姿勢定能保持到明早。
好餓啊~不想動,肢體卻無奈遵從腦部命令撐了坐起來,拖來茶几上的包,從裡掏出手機,點開APP隨便下了份外賣。
趁未送達的空餘時間,我拿起睡衣去浴室洗除一身倦意。
一會兒,我單手舉著毛巾包裹的溼發從浴室走出來,門鈴剛好響了,我扯著嗓子對外叫了一聲:“放門口!”
“好的……”走廊裡傳來微弱答應聲。
我散開頭頂的毛巾,彎腰四十五度的對著頭皮一通亂擦,長髮微乾的亂搭在臉前。
我披著貞子的造型,把毛巾掛在牆邊的衣鉤上,拉開門縫探出頭和一隻胳膊,拘著門角的外賣袋。
“啊……”
一聲女人的尖叫穿透在廊道間,嚇的我一時沒站穩摔到地上。
“啪……”
一扇雷鳴貫耳關門聲再次樂起。
“……這是誰嚇誰……”
忍痛撐地的爬起來,望了四周,聞聲卻未見人影,只好拎著外賣關上了門,我伸手扒開遮住視線的長髮,一陣痛感從手肘襲來,歪的一看,原來是肘拐處破了塊皮。
傷口僅有點滲血,也就沒當回事,跟以往受過的傷比較,這小如皮毛,我盤坐在沙發裡,端著那碗險些報廢的麻辣燙,一邊吃一邊看電視連續劇。
咦!不對啊!隔壁有人買了?誰和我一樣不信風水迷信,心寬的買了這4棟14層!
這小區地段優越,交通便利,隸屬高階小區,當初若不是因為想節約上班時間,又看這層樓能便宜,還自帶精裝修,這才壓了全部家當付了首付,現如今每月還揹著高額房貸。
說來奇了,隔壁那套房足足賣了四年都沒賣出去,要麼是有錢的不敢買,要麼是沒錢的買不起,今日終於等到緣主了。
電視裡翻滾著劇尾的人員列表,我瞅了眼牆上的掛鐘,快凌晨一點,放下還剩一半的麻辣燙,起身到浴室刷淨了牙,關掉所有的燈,僅剩電視的吵雜音在不大不小的空間裡迴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