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寅時,自強軍三個旅吃飽喝足之後,帶了三天的乾糧向西北方出發,留下二旅副旅長郭志奇與一個團的兵力。
四個多時辰後,軍隊在偏僻崎嶇的線路上行進了大約一百里,前面二旅的黎遂球得到稟報,不遠處便是貝寨。
此時正午將至,黎遂球隨即命令部隊停下,就地用餐、休整,叫來鄺露等人討論如何處理貝寨
“貝寨是附近的衛所屯兵的地方,南北超過一百米,東西接近八十米,這麼個窮鄉僻壤,這裡的衛所居然一直保持建制和訓練,據報,裡面有一千餘人,我們是順道打下它還是忽略它繼續北上?”黎遂球介紹完之後詢問道。
“貝寨距離武平僅僅有幾十里路,如果攻打的訊息傳出去,我們豈不暴露了?”鄺露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黃公輔建議道:“依我看,我們可以像在平遠那一樣,留下一部分隊伍,主力軍繼續前進。”
“沒錯,”鄺鴻補充說道,“留下一個團,明天晚上,大概在我們主力到達汀州城外發起進攻的同時,這裡也發動攻擊,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貝寨,而後繼續向東南進軍,與平遠的部隊一道從兩個方向夾擊武平所,消滅那裡的鄭氏人馬。”
“這次就我五旅的一個團留下吧,還有黃副旅長。”李沃主動攬下這個任務。
幾人皆點了點頭。
武平所內,昨夜輾轉反側,天將明時才入睡的鄭鴻逵午時才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招來手下一個參將問道:“平遠的廣東軍隊現在有什麼動靜?”
“回將軍,從平遠派出了一支幾百人的先鋒部隊,不過卻一直徘徊在我們五里開外,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動作。”
“是嗎,”鄭鴻逵譏笑道:“聽說廣東的主力軍隊都是從前的衛所兵改建的,不過如此,看來是廣東的營伍兵太沒用了,居然敗給了廢物一般的衛所兵。
讓人繼續盯著平遠,一有訊息就通知我,那裡畢竟有兩萬大軍,可不能掉以輕心。”
“是。”
翌日戌時,汀州城知府汪曲府內,竟有著淫靡之音不停傳來。
“美人,你們在哪啊?”一個赤裸著上身的中年胖子儘管蒙著雙眼,但依然遮不住他那一副豬哥像,身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油膩得令人作嘔,正是知府汪曲。
兩個蜂腰翹臀的女子身著單薄,露出了大片的雪白肌膚,媚笑著發出誘惑的聲音:“咯咯咯,老爺,我在這裡,快來抓我,快來啊。”
“嘿嘿嘿,美人別跑,看我這就抓住你們,然後大家一起好好快活快活,哈哈!”汪曲搓著一雙胖手,盡顯猥瑣之態,滿腦子都是女人。
“我抓,我抓,我再抓,抓住了,不對……”汪曲拿下矇眼的黑布,一腳踹倒眼前的人,不爽地看著他,“你來幹什麼,沒看見我玩得正高興嗎?”
來人是汪曲的一個幕僚,從小熟讀聖賢書的他本來是不屑給汪曲這樣的官員工作的,可惜自己屢試不第,只能投靠汪曲謀一個好去處,這些年來他投汪曲所好,極盡享樂之法,加上和汪曲同姓,所以深得後者器重。
此時的他原本就滿頭大汗,被汪曲踹倒在地更顯狼狽,但顧不得其他,立馬爬起來稟告:“老爺不好了!”
誰知汪曲聽了又是一腳踢過去:“老子好的很,你特麼敢咒我?”
“不是,老爺,”幕僚急得快哭出來了,“城外全是軍隊,我們汀州城被包圍了!”
“什麼?!”汪曲大驚失色,“混蛋,你怎麼不早說?”
幕僚心裡暗罵道:還不是你自己的原因,真是頭肥豬,看來這貨很可能要完蛋了,我得為自己找一條後路才行。
這時那兩個青樓女子早已識趣地退下了,汪曲先派人去通知汀州其他主事的官員,然後趕緊換上官服,火急火燎地趕到城樓上,不久,同知與通判等人也依次趕來。
汪曲朝下一看,只見黑壓壓的一片滿是士兵,臉上的肥肉不停抽搐:“葛田,下面有多少人啊?”
葛田正是汀州城守軍將領,也是汪曲的大舅子,他從沒上過戰場,哪見過這種仗勢,只能硬著頭皮回答道:“大概有幾萬人吧。”
“啊!有幾萬人!”汪曲等人嚇了一大跳,“那我們還守得住嗎?”
“城內的守軍不過三四千人,光憑我們的力量恐怕守不住,若是衛所的部隊,甚至連城那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