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鑑】雙龍璧:慶國命玉,形似雙龍互纏得名,天宮賜予大慶鎮守國運之物,後遺失,被墨家所得。
儘管阿史那圖蘭對申刑是禮待三分,但是他可是申刑命中的宿敵,如今仇人就在眼前,申刑即便氣量深厚也有難掩心中巨大的敵意。
只聽“哐”一生,申刑卸下了自己的戰衣胸甲,拋在了地面上,他抬起頭對阿史那圖蘭說:
“我已卸甲,生殺之權在於大王,但取我性命之前,我希望見到我的主君。”
“哪兒有你提要求的份兒!”,阿史那雲搶先說道,只是這話語中隱隱有關切之意,要是再惹惱了野王,怕是當場就要了他的命,只是他此次只所以肯放棄抵抗,沒有選擇戰死沙場,見到老慶王就是他最大的要求,所以他不可能在最有可能的時候放棄,申刑對著阿史那雲微微點頭,算是謝過了她的好意。
“你就那麼在意慶缶麼?”,阿史那圖蘭順了一口氣才繼續問道。
“我大慶國上到朝堂廟宇,下到黎民百姓都是忠君愛國之人,大王不必試探我的心意。”,申刑耿直的回道。
“如果真如你所說,你慶國就不會有今日之敗。”,阿史那圖蘭輕叩桌面緩緩說道。
“大王此話是何意?我不是來打機鋒的。”,申刑兩道劍眉擰成了麻花,阿史那圖蘭顯然話中有話,但如此拐彎抹角也不是北地人的作風。
“雖然這場敗了,但我山陽關仍是固若金湯,你若用強,我大慶國必將以傾國之力誓死守關,我申刑死而無憾!”,見野王不說話,申刑昂首說道,這又惹得帳中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如今原野之戰以野王大軍圍殲慶軍出擊主力告終,山陽關守將申刑也被活捉,但是山陽關並未拿下,如果要拿下這天塹一般的關卡,就是再丟上幾萬草原兒郎的屍首,野王和眾人也沒有萬全的把握。
阿史那圖蘭望著帳中傲然而立的申刑,輕嘆一聲,揮手致意讓其他都出去,只留下了少數貼身侍衛和阿史那雲。
“申將軍,我向來敬重勇士,有些話我想與你挑明瞭說。”,阿史那圖蘭說道。
“大王請講。”,申刑抱拳以禮。
“天下十國,各領一地,這本是天道倫常,但將軍你看這天下什麼時候真正的太平過?這天下又什麼時候公平過,你我生在南北對峙之地,北地水草豐滿之年,我們甚至可以互通經商,一旦天公發難,我北地災年之時,就要餓死牛羊,餓死老人孩子,我身為北地之王,對慶國動武並沒有什麼問題。”,阿史那圖蘭揣起手來。
“大王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無非是豺狼虎豹,我慶國上下用命相搏即是。”,申刑冷哼一聲,他認為這就是野王的強盜邏輯。
“申將軍誤會我了,我並有辯解的意思,我對你說的是物競天擇之法,強必誅弱。”,阿史那圖蘭這次並沒有生氣。
物競天擇?這下輪到申刑頓住了,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傳於南方諸國的一些散家學說,即便是十國之內,這也不是什麼主流的思想,大家尊崇的多為禮法,是長幼之道,是君臣之義,這北地蠻夷之王又是如何得知,又如此篤信的呢?
“物競者,物爭自存也。天擇者存其宜種也。”一道蒼勁的聲音自帳外而來,申刑身形一震險些沒有站穩。
“雲兒,去接國師進來。”,阿史那圖蘭吩咐道。
申刑急切的轉身望去,只見阿史那雲匆匆跑出帳外,將一人從木製的輪椅上推了進來,那人身披黑色的大氅看不清面貌,雙腿之上覆蓋著厚厚的毛氈毯子,但是這個聲音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申刑認為那是來自自己的靈魂深處。
“你為何不依我的話退去?”,那人被推到申刑的面前,只見他抬起乾枯的雙手,揭開了自己罩住頭身的大氅,一章鬚髮皆白的老者面孔出現在他的面前。
“父親!您!.......”,申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在死敵的陣中見到,多年之前就已經“遇害”的父親申典!此刻的申刑面朝申典,跪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