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我居然忘了這一茬!”江迢迢恍然大悟一般,“就說黎牧那種小人……呃……黎大人…...”
莫鑠月淡淡一笑,“無妨,他本就算不得多光明磊落的人。”
“哈哈哈,”江迢迢不顧形象大笑,一勾她的肩,“果然智者所見略同啊,你不回黎府,這選擇可真是太過正確了!我此前聽秦繼哥哥說起你的身世,還擔心你被騙回去呢,幸好你果斷拒絕了,不然我一定要勸醒你的!”
“呵,你還是勸醒一下你爹,別讓他老替你告假去相看男子。”李蘊旼隨手將羊脂玉丟給江迢迢。
江迢迢急忙鬆手去接,“這麼重要的物證,王爺怎可這般對待!萬一碎了,可怎麼辦啊……”
莫鑠月看了眼柔軟厚實的地毯,身體默然挪遠了一些,選擇直接忽略她的喋喋不休。
說起來,黎牧和江府尹的那點往事,她也是有所耳聞。
黎牧和江府尹,兩人曾是同期三甲進士,這第二名的探花郎本該是文采更勝一籌的江府尹。卻因為長相不如黎牧,最後竟然只能屈居其下,心中怎會沒有怨氣。
所以,這麼多年來,兩人一直不大對付。
不得不說,黎牧年輕時確實長得俊朗無儔,不然,不過一個小小的進士,怎會引得冉家和容家的兩位小姐那般傾心,心甘情願地同時下嫁於他。
往事已過去這麼些年,年輕時的那種衝動惱怒想來江府尹早已淡去,如今估計就是純粹看不慣黎牧奴顏昧主的行徑吧。
莫鑠月本就對黎家不存好感,自然也更能理解江府尹一些。
但是……她臨時編的那番話中的漏洞,連江迢迢這樣的人都能聽出,而……
莫鑠月默默看向李蘊旼,而他只是望著窗外,華燈初上的暖色光芒映在他的面龐,令他一如既往的淡漠神色中覆上了一絲柔和的光,莫名地多了幾分溫柔來。
不知怎的,看著他這樣平和淡然的模樣,莫鑠月那顆上下竄動,一直不安憂懼的心,慢慢地安放了回去,心照不宣地就此翻篇不提。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符紙上,忽然想起一事,問江迢迢:“你剛剛說,益州黃麻紙,呂家就有?”
“對啊,呂順畢竟是國子監的祭酒,雖然官階與我父親平級,但是每年也能得朝廷賞賜,聽說量還不少呢!”
江迢迢沒有聽出莫鑠月的弦外之音,“我剛剛與你說過的,京中慕呂殷者,更慕其字。我聽我那些小姐妹說,他就經常用這黃麻紙寫字,不得不說,他那一手筆酣墨飽的好字,配上這益州黃麻紙,簡直就是錦上添花,相得益彰啊。”
江迢迢略停頓了一下,指著羊脂玉佩背後的兩行字,又道:“對了,說起他的字,這兩行:死生一世不相離,惟願相伴歲月長。這字形就十分像呂殷所寫的,就是這意還是差了些。”
莫鑠月端詳過後,回想起這字形確實像她自己在呂府時,看到的那幾副輓聯。字好哀思足,寫的甚是不錯,想來是呂殷生前替別人寫的,不曾想,最後竟是用在了自己身上。
她和李蘊旼互相看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裡看到幾分瞭然,什麼人能順手用上益州黃麻紙,又能在呂家人的眼皮底下布這般多的似符紙的東西,顯然,唯有呂家自己人才能做到這點。
她遲疑了一會,說:“這會若是再去呂府,也許可以來個措手不及。想要的答案,可能今夜便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