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雲泥之別的不同,更是事實。
一場本就不是對等的關係,兩人之間最是對等的,怕是隻有愛了吧。可惜,人心這東西最是善變,若來日愛漸馳,居高臨下的那人,只需拂袖而去。
受傷的依然是她。
前世的傷痛歷歷在目,她怎會再次天真地去賭人心呢?
烏雲密佈的天空,雷電交加,莫鑠月怔怔回過神來,忽覺頭頂落下幾滴冰涼,唇角微微一揚,說:“真好,這雨終於是下了。”
哭不出來的淚,就讓這雨代替了吧。
江迢迢不解,“下雨有什麼可值得高興的?我們連傘都沒帶。”
“這不正好。”莫鑠月淺淡的笑中帶著一絲狡黠,“正好給了我們一個合理避雨的理由。”
在江迢迢恍然大悟之際,莫鑠月叩響了林家的院門。
“請問有人在嗎?”
院中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不一會,院門開啟,莫鑠月除下帷帽,一臉的歉疚:“這位娘子,叨擾了。我與妹妹是鄰村的,本要上山採點藥,奈何行到途中竟是遇到大雨,不知娘子可否行個方便,讓我們落腳避下雨?”
林妙娘看著兩個少女半溼的裙襬沾著泥土,連忙道:“小姑娘客氣了,哪有什麼不方便的,快進屋裡躲雨。”
“多謝娘子。”
林妙娘笑著招呼兩人進堂屋,“兩位姑娘怕是從家裡偷跑出來玩的吧?看你們的模樣想來要比我小上幾歲,不如就叫我姐姐吧,娘子聽著怪彆扭的。”
莫鑠月別開臉,狀似羞赧,問:“娘子……姐姐,是如何看出來的?”
“我姓林,叫妙娘。”林妙娘笑道:“我們這的人都是粗人,說話哪會如此文雅,姑娘一開口就是這般禮貌客氣,而且你們這氣質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姑娘。”
江迢迢哈哈大笑,“妙娘姐姐果然慧眼識珠,我是…...”
“我們其實並非是京中人。”莫鑠月不動聲色地打斷江迢迢的話,這個神經大條的人,怕是要傻傻地自報家門。
“我與妹妹其實是從徐州來的,我叫岑文,家妹叫岑淑。”
莫鑠月嘆了一會氣,垂眸咬唇,“都說帝京是這世間最繁華之地,我們沒見過,就……就瞞著爹孃偷跑了出來。其實……其實,我們在這附近迷路了好幾天,連帝京的城門都未摸到……”
莫鑠月越說越小聲,看著她越埋越低的頭,不由得讓人心生憐惜。
果然,林妙娘沒有懷疑,柔聲安慰:“原來如此,看你們這樣怕是這一路也是吃了不少的苦頭。你們應該也沒吃過東西吧?在這等著,我鍋里正好蒸著古樓子。我給你們拿去。”
“不必麻煩……”莫鑠月話未說完,肚子倒是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
她怔了一會,才想起,從昨夜到現在,她確實還未吃過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