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心面露難色,轉身回屋,過了一會,又拿出一張紙——“都是有緣相聚,實不便透露名姓。”
莫鑠月看著,心中略有些遺憾,面上卻是大感可惜。
“唉,實在是可惜了。”隨即她又是明朗一笑,“不過也是無妨的,到時我托熟人到京中茶市問問,總能找到的。”
定心聞言,面色變了變,勉強一笑,點了點頭。
三人行至院門前,互相行了個佛禮,道別後,春丹和莫鑠月緩步走出小院。
竹林小院漸漸拋在身後,透出窗戶的光成為一個小點。
春丹笑得得意,道:“瞧我這反應力,你一個眼神,我立馬會意!幫你爭取到深入接觸的機會。像我這般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女子,世間少有啊。”
莫鑠月笑笑,語氣倒是很認真:“是,春丹大美人說的話,就是真理。”
春丹滿意一笑,反正敷不敷衍她不管,話聽著好聽就行。
“定心住在此處,倒是有點意思。”莫鑠月轉身看著竹林深處的屋舍,若有所思,“我怎麼覺得,按端平王爺的性子,是不會將她安排在此處的呢。”
“我也覺得不會。”春丹贊同道,“端平王府闊大,房舍上千,就算不便安排定心在王府裡,也不會將一個尼姑安排在妓院裡面。我看吶,這事要麼是下人粗心聽岔了,要麼就是定心自己選的地方。”
春丹輕拂著自己的手背,詭異一笑,“手如柔荑,這可不像是清修人的手。倒像是——以色侍人的手。”
自古以來,尼姑庵或是道觀,風流韻事層出不窮。說是清修之地,裡面的骯髒事,可不比妓院的少多少。
莫鑠月默然不語,不論是庵還是寺,清修的人,基本都是自給自足,那保養得過於良好的手,確實不像是做過活的手。
加之定心自己說,居所被泥石流所毀,山邊才會有泥石流,她近來卻沒聽說哪個庵遭了災。這件事,要麼是定心說謊,要麼是說明,她是從其他地方來的。
不過端平王爺一向風流名聲在外,就算收個尼姑在此,莫鑠月也並不覺得有多奇怪。
只是,林妙娘為何也會來此處?方才從竹林小院出來的女子,分明就是林妙娘無疑。
難道真的如他們猜測的那樣,冥羅草,真的是李檳自己給自己下的?
莫鑠月思索著案情,不知不覺間竟是走到了霧雨堂前。
她望著牌匾上的三個大字,輕輕嘆了口氣,習慣這種東西,真是可怕啊。
不過也就短短几月,她竟是習慣了一遇阻塞便來找李蘊旼,就算心中沒有想來找他,下意識的動作卻是出賣了她啊。
在門口怔怔站了一會,莫鑠月終於還是跨過院門,走了進去。
裕陽一看到她,便歡喜道:“莫姑娘回來啦。屋裡備了桂花糕,玉露團,荷花酥,金乳酥,不過你這個時辰回來,估計會覺得太膩,廚房中還備著紫薯山藥糕和杏仁豆腐,我去給你拿去。”
“不用……”
麻煩二字還沒說完,裕陽已經一溜煙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