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鑠月不自在地偏了偏頭,卻不過換得他的唇順勢掠過她的頰,她的身體不可自控地顫了顫,想要推開,卻莫名地升騰出一種不捨眷念。
想說話卻又覺得渾身軟綿綿的失去了力氣,出口的便只是低低的喘息,聽著令人羞赧,但莫鑠月卻是在驚濤駭浪的盪漾中,逐漸地清醒了過來。
前世經歷太多,她太懂得這種感覺。
只是,這種本能的感覺,和以往藥物作用下的感覺截然不同,又是那麼的陌生。
甚至和他第一次的時候,也完全不同。
他的唇近在咫尺,莫鑠月鬼使神差地靠近了,原只是蜻蜓點水,然而一旦觸及那世間溫軟,便如疲倦不堪的旅人遇上溫暖的休憩地,沉湎而不願離開。
或許原先只想更深入地理解自己那不一樣的感覺,或許只是好奇地嘗試,到後來,也不知是誰在主動,狂風驟雨一般,從對方的領地長驅直入。
外袍松落,雪白的肩頸染上紅暈,有那麼一瞬間,過急的心跳和陌生的接近衝擊得她陷入暈眩,失去思考。他的手在衣底摸索著卡住她的腰,玲瓏纖細的一圈,一隻手便可以掌握,他微微頓了頓,將她圈得更緊了些。
莫鑠月覺得哪裡堅硬的存在著,腦中轟然一聲,雲霧瞬間散盡。
“不要!”莫鑠月猛地推開他,“我,還沒準備好……”
李蘊旼望著她,伸手撫著她的眉睫。他是個剋制的人,只要她不願,他便忍得住。
他眼底的情慾未褪,濃黑的眼眸顯出一種迷離的曖昧。良久,輕柔地在她肩上落下一吻,然後替她拉好衣衫:“好,我可以等。”
面上沉靜如常,心中卻是無限歡喜——她在主動,這一次,是她主動。
身體的本能反應是騙不得人的。比起第一次機械一般,如完成任務一樣的行為,這一次,她分明已經動情。
他環著她的腰,用一種恰到好處的力道,不會過緊,她卻也掙脫不了。他只是抱著她,很安分地沒有亂動,下頜再次擱在她的肩上,氣息綿邈而悠長。正如此刻的晚風輕拂過窗外的蘭葉,瑟瑟顫動,卻低不可聞。
好久好久,兩人的體溫漸漸恢復正常,他都沒有動一下。
莫鑠月試探性地輕喚:“王爺?王爺?”
沒有人回應。
唉,睡著了。難為他喝了摻了酒的水。這人的酒量,果然是不行啊。
莫鑠月把他放平在矮榻上,活動了一下發麻僵硬的身體,撤去榻上的小几,又從裡屋抱出一床被子,幫他蓋好。
燭光嗶撥,似明似暗。淡淡橘紅的光線下,長眉剔羽,羽扇睫毛,硃紅薄唇,那雪色肌膚吹彈可破,比女子還要勝幾分。
嘖嘖嘖,遇上這臉,誰都會情不自禁吧?莫鑠月在心裡暗想,她剛剛只是一時被美色迷惑,被美色迷惑,並非動情,並非動情…...
莫鑠月看得出神,心裡正胡思亂想,突然冷不丁地聽到一句——“要是看不夠,不妨躺下慢慢看。”
莫鑠月一愣,看著他深沉的黑眸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尷尬地往後退了退,“王爺說笑,更深露重,早些休息。我也回屋歇著了。”
邊說著,邊往外退。
“既然更深露重,你又何必披星戴月著回去。夜寒風重,在這歇下不是更好。”
“不必不必,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被窩來得習慣!習慣…….呵呵……習慣…….”
狗字差點出口,莫鑠月急中生智,轉瞬換了一詞。敢說他安排的地方是狗窩,就他這不依不饒的架勢,怕是此話一出,他定是要與她辯上一夜。
裕陽正好此時進來,托盤上端著一盞杏仁豆腐,一碟紫薯山藥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