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典聞言一臉不解,茫然的回稟道,“又當如何?還不是個假冒偽劣,膽敢冒充朝廷周大人!”
“你特麼的!”熊固當即氣的雙手掩面,附耳厲聲道,“你個蠢貨?咱大徐國有幾個敢姓韓的!”
薛典這才恍然大悟般,呆愣半晌,旋即又道,“那又如何?這可是京城,豈容他為非作歹胡來?!且看下官這就把他拿下!”
熊固當即忍無可忍了,又是一記耳光甩在他臉上,隨即一把揪住其衣領,拽過來湊到耳邊,咬牙切齒地低聲呵斥道,“你知道你為何這麼多年都晉升不了嗎!就是因為你腦子愚蠢!你給老子好好的斷案,別特麼的壞了馮國舅大事!聽到沒!”
薛典此刻早就嚇得臉色煞白,趕忙不住的跪地磕頭道,“大人贖罪!下官知道了!”
聽罷,熊固這才鬆開他衣領,呵斥一句,“滾去斷案!”
薛典三步並作兩步,連滾帶爬至堂上,整理了衣冠後,又是一拍驚堂木道,“堂下的人聽著,本官剛才聽了你們的證詞,已經明白是你張員外醉酒調戲民女,然後害怕事情敗露,故誣陷該女子搶劫,欺瞞本官!來人吶,先打個三十大板,然後關押大牢!”
說罷,轉頭一臉諂媚的望向堂下熊固,小聲問道,“如此,大人可看行啊?”
熊固隨即調轉臉望向韓昱,問道,“如此,可行否?”
韓昱騰地一個起身望向薛典,道,“大人可是宣判此女無罪否?”
“額……”
薛典似有疑惑的望向熊固,卻見他怒目圓瞪,當即一拍驚堂木,道,“無罪!無罪!無罪!”
韓昱這才仰面大笑,旋即一把扶起顧月夕,道,“與我走吧!”
見得韓昱欲走,熊固旋即起身,探出手,道,“周大人慢走!莫忘了約定!”
韓昱並不理會,卻還是顧月夕低聲問道,“什麼約定?”
“一個京城的老朋友之約!不足掛齒!”
韓昱笑著轉頭撇了眼熊固,又望向高凡,見他正衝自己彎腰獻媚,並不理睬。扶著雙腿早已發麻的顧月夕,小心翼翼的離開暑衙。
“你竟然能傍上堂堂大將軍,真是攀附權貴的好手啊!”見得韓昱遠去,熊固這才扭過頭,冷眼嘲諷著卑躬屈膝的高凡。
“嘿嘿,大人說笑了!只是那生意的事情……”高凡彎腰陪笑著問道。
“怎麼?!”熊固兩眼一瞪,怒視道,“想反悔不成?”
“不敢不敢……”高凡頗有些懊惱的乾笑,卻見得熊固神色,只得認栽。
“生意就是生意!”熊固伸出一根食指呈彎曲狀,不住的往後敲打高凡的腦袋,道,“當言而有信,要有契約精神!”
“聆聽大人教誨……”高凡好似洩了氣的皮球一般,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熊固這才背起雙手,頗為得意的踱步出了暑衙。
諾大的暑衙此刻早已經空空蕩蕩,屋外大雪紛飛,天寒地凍,屋內徒留薛典一人臉色煞白的癱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語,“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卻至申時晚間,外頭風雪還沒有停的跡象,客棧內零星的幾個人正各自沉默著喝酒躲避風雪。屋內安靜的出奇,只不時聽得屋外北風略過,發出陣陣聲響。
自從回到客棧,韓昱一直沒有說話,選了處靠內的桌子,與顧月夕各自無言的對坐了近半個時辰。
“我……”
顧月夕膽怯的微微抬起頭,見韓昱正面色鐵青的盯著自己,當即嚇得有些磕巴的小聲說道,“韓先生…我……我只是想幫你搞到進城的人事……”
韓昱聞言,依就繃著臉不發一語的盯著顧月夕,森寒的目光令顧月夕根本不敢與之對視,驚嚇得漲紅臉嘟起嘴,慌忙低下頭不知所措般的來回搓拭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