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輕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戚淮肆的女人,你當然幫著他說話。”
這話剛吐出來,桑榆立刻感受到那道視線更熱烈了。
“這丫頭是戚淮肆的女朋友?”顧老爺子指著桑榆問顧南行,他剛剛看自己孫子一臉殷勤地跑過去關心女娃受沒受傷,以為抱重孫有望,沒想到搞了半天,是戚家小子的人。
顧南行話在嘴裡轉了幾個彎,最後道:“沒聽戚淮肆提過,不清楚……”
桑榆癟了癟嘴,戚淮肆確實沒在公共場合說過他和自己的關係,顧南行這麼說沒問題。
她剛想回應。
“桑榆。”
一道沉穩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桑榆轉頭望去,戚淮肆正伸出手臂,等著她上前,姿態閒散地像是古代居高臨下的帝王,手一抬,就有小太監彎著腰上前攙扶。
“小榆子”在眾人注視下,走上前,一手從男人腰間穿過,一手攬著他的胳膊,手掌心微微用力,掐在戚淮肆小臂上,聲音淡淡:“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你像個瞎子一樣。”
戚淮肆偏頭望向她。
不知道這女人又在說什麼胡話。
戚淮肆跟顧老爺子簡單幾句寒暄,很快將話題轉到張也身上。
“關於令尊的傷情和拆遷相關事宜,明天上午到盛海,我會安排專案負責人和律師拿出完善解決方案,你放心,盛海絕不會推卸責任,也不會容忍任何一個踐踏公司名譽的員工存在。”
張也一直在觀察戚淮肆,距離靠得近才發現對方竟然是個瞎子,讓一個瞎子出來處理事務,好像也不合理。
他努力剋制住脾氣:“我憑什麼相信你?萬一你只是敷衍我的呢?”
戚淮肆不緊不慢伸手指了指周圍的媒體,說道:“今天現場的媒體朋友,都可以作證,盛海不會拿公司的名譽跟你開玩笑,你若還不相信,只能請顧爺爺做個見證。”
顧老爺子一聽,知道今天自己來這兒作用要發揮出來了。
捋了捋鬍子,道:“我可以給戚小子作證,明天要是不給你個解決方案,你告訴我,我親自去把盛海的大門砸了!”
周圍攝像咔嚓咔嚓照個不停,張也掃了眼同行的鄰里,大夥兒臉上都紛紛點頭,他只能答應。
事情暫時解決,鬧事人群很快散盡。
包廂裡的賓客早沒了晚宴的興趣,早先行一步從側門離開。
只有時笙一直待在裡面,時刻關注門外的動靜。
聽到鬧事的人離開,立刻拖著裙子走出來,站在戚淮肆身旁,將桑榆擠到一旁:“阿肆,你沒事吧?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戚淮肆忍著鼻腔中湧入的濃烈香水味,還有胳膊上纏上來的手臂,沉聲道:“放手。”
時笙癟嘴,聲音委屈:“阿肆……”
“有媒體在。”
時笙臉上頓時小雨轉晴,扭捏地望了眼還未散盡的媒體,手掌緩緩鬆開男人胳膊,轉而落在脖子上的整套寶石項鍊上。
“你送的這套珠寶我很喜歡,今天被好幾個夫人誇漂亮,還是你眼光好,比品牌方選的還合適。”
戚淮肆聲音帶著輕笑:“我眼光好?”
一句話像是在時笙神經上戳了一下,一時間讓她不知所措,拽緊手,緊抿著唇支支吾吾:“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忘了……”
“行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說完,想去拉桑榆的手,卻發現原本站在他身旁的女人,早不見了蹤影。
桑榆早在被時笙擠到一旁,膩膩歪歪纏著戚淮肆時,就離開了,
眼前的一幕,讓她心中煩躁,眼不見為淨。
螺旋門前,北方吹得越發厲害,雪花竟比昨晚下得還要多,明早的雪景怕是比今天還要美。
桑榆伸手接過一片飄落的雪花,小小一片,在落到她掌心後,很快被餘溫融化成一攤幾不可見的水。
肩膀處突然一沉,一股冷杉木味道襲來,寬大的西裝替她遮擋住大部分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