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風雲變幻,中原大地依舊河山壯麗。戰國七雄猶在,只不過過去的諸侯六國還是過去的諸侯國。唯獨秦國稱霸諸侯,無人敢犯。
咸陽宮城最高處,一個迎風而立的偉岸男子腰繫寶劍,面向一片無際大好山河沉思著。後面跟著的護衛隊無人敢打擾。
時間流逝,初秋的冷意漸濃,一個看起來有點地位的太監拿了一件披風近前為他披上:“大王,時候不早了,您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該回去進些膳食才是。”
“劉暢什麼時候可抵達?”似乎不在乎吃飯的事,被勸說的男子回過頭看著內侍,一張剛毅俊美的臉出現了。他便是年已二十有二的贏政,他已經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一切抱負都可以展翅高飛了。
過去十年他名義上統治著秦國,可實際十年間,政權被呂不韋霸佔著。
歷經十年,終於在一個月前他粉碎了呂不韋在朝堂上多年種下的盤根錯節,奪回了政權。把呂不韋流放到苦寒之地後立馬舉行了親政大典,詔告天下,他贏政正式統領大秦帝國。
他想起異人臨終前交代他:呂不韋不可留,當年呂不韋本就存心接近他,利用他秦國公子身份,為地位最弱的他謀劃秦國王位,而他自己無能,全靠呂不韋周旋才得償所願,因此許給呂不韋高官厚祿,讓他擺脫商人的低賤身份。這一許就是到他生命的盡頭。
但呂不韋此人野心勃勃,又老謀深算,就算來日不顛覆朝堂,也能攪得秦國不得安寧。因此,不希望兒子贏政也受其擺佈。
異人也交代,若有朝一日可以扳倒呂不韋,必要時候可以留他一命。畢竟確實是呂不韋的籌謀他們父子才有機會接管泱泱大秦帝國。
他聽從異人囑咐,奪去他所有權利和財物,把跟隨呂不韋的重要黨羽全部處死。獨留呂不韋一命,不過呂不韋大概是覺得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流放路上自盡而亡。
一個從巔峰掉落到地獄變得一無所有的風雲人物,把持秦國朝政二十年,沒想到會被一個他以為可以掌控的年輕人說扳倒就扳倒。
他不知道的是,贏政早就跟秦國王室宗親,蒙氏家族內外謀劃。秦國貴族階層本就不屑呂不韋,加上他居功自傲。終於積累的對抗勢力越滾越大,贏政抓住機會一擊即中,從此秦國朝堂再無呂不韋。
“回大王,再有幾個時辰劉將軍便會抵達咸陽。”
因為殘缺的身體,趙高接替了劉暢照顧贏政的生活起居,十年下來,可以說完美無缺,因此,他也成了贏政身邊最信賴的人之一。
“嗯,無論多晚,讓他一到咸陽便立刻來見我。”說完他一個轉身:“回宮。”
已經成為內侍總管的趙高不敢怠慢,有序的跟在贏政身後,一眾侍衛威風凜凜的把贏政護得連蚊子都靠近不得。
午夜時分,贏政席地坐於矮榻前。身後矮榻堆滿了需要他審閱的竹簡,而他今夜無心理政。他看著手中那條繡著三朵白色梨花的腰帶出神。
十年之約已到,他的珀溪是否安好,是否還在等他?他告訴自己,無論珀溪有沒有等他,他都要去找她,他絕對要讓他們之間的緣分再次連線起來。
親政後,他便立刻安排劉暢秘密去往當年那個水潭附近尋找珀溪的下落,因為只有劉暢知道他要幹什麼。若珀溪沒有搬走,應該還是在那個梨園生活著。就算不在了,她跟趙王的關係也會讓他找到她的,他如此堅信著。
門外傳來動靜,不等趙高通報,風風火火的劉暢健步如飛直接來到贏政面前。一看他灰頭土臉的樣子就知道他日夜兼程的來回趕路。
“趙高,快點給我安排吃的喝的,再晚一刻我就要虛脫了。”說完,劉暢果真一個虛脫在贏政面前癱坐了下來。
劉暢還是劉暢,雖然跑到蒙武手下正經的混了一個將軍做著,但實際他主要還是守在贏政周圍,負責他寢宮周圍的安全。
當初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他樂得上竄下跳,直喊蒙武做乾爹,那不要臉的樣子,真的很欠打。沒想到他那沒臉沒皮的樣子蒙武真是受用,天天有什麼好東西都想著他。搞得蒙恬,蒙毅兄弟倆看到他就罵他死不要臉,搶他們的爹。最可恨的是,連他們的親孃也被他勾搭到天天劉暢長劉暢短的喊,幾乎忘了自己其實還有兩個親兒子。天天變著花樣做好吃的讓他們的爹帶去宮裡給他吃,就怕他會餓死。
蒙恬一肚子火,天天找劉暢打架,打到最後也只能打個平手,誰也不得好。而且事後都會被他親爹把自己再打一頓,因為他不尊重兄長。
其中一次因為劉暢挑釁他們兄弟倆說什麼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肯定是他們當兒子不稱職,才讓蒙武夫婦在他身上尋找安慰。
幾句話把他們兄弟倆氣的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當然打架還是得蒙恬上,蒙毅不懂武,只能在一旁加油助威。
結果打了半天,蒙恬手骨折,劉暢斷了兩根肋骨。回到家,蒙母看到兒子受傷,心痛得呀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