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暢跟著贏政一直往城東方向走去,不用多想也知道贏政要去哪裡。
“公子,我知道你要去哪,可是不說有重兵把守別院嗎?大白天怕也不適合進去吧?”
“沒有打算大白天進去。”
“難道你晚上還打算翻牆出來去檢視?”
“嗯。”
“哎呦喂,公子,你能不能消停點,萬一被人發現你幹這偷雞摸狗的事,這面子往哪放。要去也是我一個人去,確認小仙女在不在裡面這點事我總是能辦到的。”
“偷雞摸狗又如何?我不過就是找我的王后。再說,我信不過你,否則你上次來就該去確認好,現在就不需要我親自費神了。”
“這怎麼怪我,人家都說是十五歲,五年前才從巴蜀歸來。這怎麼看也不是小仙女啊。”劉暢不承認自己有錯,明明就是他的大王心急。
“你就是蠢,才會被表象迷惑。”
“你怎麼罵人呢,我另一個身份可是你師兄,你小心我…”
“我可不是蒙氏兄弟倆,讓你有乾爹,乾孃幫你撐腰。”
“你這有師傅。”
“師傅只會打死你。”
“……”劉暢恨得咬牙切齒,難道他不知道那個老頭只偏心他嗎?難道他家大王不膈應他會少塊肉嗎?難道往後餘生他就活該被他欺負死嗎?
贏政難得拋開王者身份,跟劉暢彷彿又回到從前。無所顧忌的走在晉陽街頭偶爾鬥鬥嘴,雖然劉暢總是那個被懟得啞口無言的人。
兩人輕鬆愉快的到了城東,發現一戶高牆大院人家有穿著鎧甲計程車兵守在大門口。大門也是緊閉著,周邊似乎也有不少士兵在巡邏。
“公子,這裡出現的巡邏兵舉著的旗幟是李字,還有那門口守著的守衛看起來都是李牧的家兵,看來這裡就是婼鶴公主母女的住處。”
“走吧,先回行宮。”贏政仔細觀察後,更加證實自己的猜測。只要想到珀小公主極有可能就是珀溪,他五臟六腑都熱烈的翻滾著。
回到行宮,為了不讓人生疑,晚膳故意大張旗鼓。讓趙王安排伺候的人都知道他安靜的在行宮裡休息了一天。
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贏政招來蒙恬,蒙毅還有公孫騰,告訴他們務必打好掩護。雖然他們都不知道贏政到底要去做什麼,但是也不敢阻攔,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贏政,滿臉憂心。
“放心吧,我會安然無恙的回來。”
對贏政來說,一句安然無恙就是全部解釋。劉暢早就習慣,只是苦了其他人。萬一他們的大王有一根汗毛不見了,那都是他們萬死也不能抵的。
尤其蒙毅看著贏政帶著劉暢從窗戶一個跳躍,人就不見了。他心中真是百般滋味:我早就知道大王讓我提什麼充盈後宮是有什麼目的。結果是打算親自來趙國,這已經讓全天下一頭霧水,大秦帝國今時今日還有哪個諸侯國需要大王那麼厚待?來就來,怎麼來了也不安分,萬一真的……他有點不敢再想下去。為今之計只能見步走步,做好大王交代的任務等他回來。
等到贏政和劉暢慢慢避開巡邏隊靠近李牧別院的後院牆邊時,劉暢突然想起萬一李牧今晚在裡面,他們的行動很可能會被發現。
“公子,萬一李牧在裡面怎麼辦?”
“不會,他現在肯定在軍營裡。”
“何以見得?”
“你以為李牧那麼閒,前天他出現在宮宴上不過是趙王給我提示,趙國沒有對抗秦國的意思,否則李牧不會在宮宴,只會在軍營守著,如今他哪裡還有閒工夫在這過小日子。”
“噢,是了,意思傳達到了,但是該準備的也不能免。”
秦國有王翦六十萬大軍就在秦趙邊界候著,這會李牧怕是也正在趕往他們大軍的陣營指揮坐鎮。之所以互不相懼,趙國方面贏政已經在趙國中心,如果秦國軍隊進犯,秦王沒命。如果秦王有差池,趙國必亡。
贏政本就沒打算現在做什麼,即便要做什麼也是在將來。所以他自信自己在趙國必定安然無恙。
劉暢又一次被他的大王迷倒,不怪大王說他蠢,自己確實比不上聰明的大王。不過也不能說自己是真蠢,只能說是大王太聰慧。嗯,對沒錯,不是他蠢,絕對不是。
劉暢還在為自己蠢不蠢找理由,贏政已經一個飛躍就跳上了五米高的牆。這十年,他讓王翦指導自己的武藝,身手已經突飛猛進。劉暢都覺得大王的武藝怕是早就超越了自己。
兩人進了院落, 院內靜悄悄,因為有一些燈籠掛在門廊上,不算太暗。
“公子,如何知道珀小公主的房間是哪間?”
贏政沒有回答,而是飛身上了院子中心的屋頂。他四周看了看,然後直接往後院悄無聲息的一起一落便站在了一個鞦韆旁邊。緊跟著來的劉暢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贏政看了看那幾顆梨樹,又看看這小院裡唯一的房門。他慢慢靠近,一股熟悉的幽香從房裡飄透而出。在門口凝神傾聽,但感覺不到屋裡有人。
他眼神示意讓劉暢守在門口不要進去,然後他輕輕的開啟了房門。那股幽香更濃厚了,這就是珀溪身上的味道沒有錯。從不曾忘了這味道,如今再次感受到,他一向波瀾不驚的心失去了往日的淡定,心臟宛如要離體而出的狂跳著。
雖然房內沒有燭火,可是依稀可以看的清楚房間擺設,房裡唯一的睡榻沒有人。這個時間不可能是還沒回房睡覺,只能說明主人今晚並不睡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