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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咸陽,整個中原大地的霸主中心。珀溪原本第一次踏入咸陽該是身披嫁衣而入,成為秦國最尊貴的女子,不想卻是作為一個普通人進入咸陽。

她從馬車視窗往外看,咸陽街頭一副車如流水馬如龍,百姓自信安然的笑臉讓人知道,大秦帝國是可以讓百姓安居樂業的國度。

珀溪微微的笑了,她認定的人果真是一個好君主,是他給了百姓一個幸福的樂土。

“小仙女,客棧到了,我們先進去安頓好休息幾天再出發去巴蜀吧。”馬車停下來後,劉暢掀開車簾對珀溪說道。

“嗯。”帶著面紗的珀溪懷裡抱著白星和白陽下了車,白月很自然的跳到了劉暢身上趴在他肩膀上。

珀溪身上發出的氣息太過耀眼,走過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偷偷打量著這兩人和三隻“貓”。

定好了兩間客房後,珀溪帶著三隻虎仔回了自己的房間。從房間窗戶往外看向秦國王宮的方向,她心裡泛酸。政哥哥就在眼前,只要她願意,就可以和政哥哥互相觸控到彼此了。但是她不敢去見他,就怕見了便再也不願離去。

她沉寂在思念裡,連劉暢進來她也沒注意。劉暢看她望著王宮方向發呆,不用多想也知道她在看什麼。走過去輕鬆的對珀溪說:“小仙女,就這麼看著是看不到人的,要我說你還是去見一面吧,你就是不為自己想,你也可憐可憐大王嘛。”

“不可以見政哥哥,見了他我會愧疚,他為我做了那麼多,默默的等著我,如果我見了他又告訴他我還要走,還要離開他,這不是更殘忍嗎?”

“這…這也好過一別又是不知道猴年馬月來得強啊。”

“大叔,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而我對他的思念心臟早就負荷不了了,正因為負荷不了,所以更不敢見。”兩行淚從珀溪清澈的眼裡流了下來。

劉暢知道再繼續這個話題也是白搭,反正小仙女不肯見大王是她的事,通知大王她已經在咸陽是他的事。至於大王要不要來見她是大王的事,各自按各自的想法該幹嘛幹嘛。反正他覺得他們倆就必須見個面,否則先憋死的不是他們,是他自己。

吃過晚膳後,劉暢安排了熱水讓珀溪洗澡,珀溪泡在水裡,三隻虎仔也在水裡互相打鬧。珀溪溫柔的看著它們,還幫它們洗著身子。

突然,白陽噌的一聲跳出了水桶奔往關起來的窗戶,因為隔著屏風珀溪看不清楚它幹什麼去了。沒一會白陽又回來跳進了水裡繼續玩耍。

珀溪覺得莫名其妙,也沒多想。然後就聽到一聲爆怒的咒罵:“該死!”還沒等珀溪來得及驚呼,一個高大挺拔身影一步跨到水桶,把三隻虎仔唰唰唰幾下全扔出了水桶外,嘭嘭嘭三聲響,可憐的虎仔四腳朝天全倒跌在地板上嗷嗷叫還不敢反抗。

珀溪看著來人,驚得目瞪口呆,腦袋一片空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贏政也不管她呆傻的樣子,生氣的一把把珀溪從水裡撈出,再把木架上乾淨的衣服包著她溼答答的身體後,打橫抱起珀溪走到房裡的睡榻上放下躺著。他自己也直接躺下去緊緊擁住她放在懷裡。

“以後你要是還敢和它們一起洗澡我保證把它們打得起不了身。”

珀溪眨眨眼,被迫埋在他懷裡的頭顱掙扎了一會才抬起頭看著贏政的臉,伸出纖白修長的食指搓了搓眼前的臉龐。似乎意識到什麼,珀溪的眼淚啪嗒啪嗒的瞬間爆流,哭啊哭,最後乾脆埋進他胸口哇哇的停不下來,原來她根本捨不得不見他一面。

贏政又好笑又好氣的拍著她的背慢慢安撫著,讓珀溪感覺彷彿回到十年前他說要離開趙國,離開她的那次,她的政哥哥也是這樣抱著她無限包容的安撫著她。她哭得肆無忌憚,心滿意足。

“好了,你還好意思哭,是你狠心不來見我,你哭成這樣反倒像是我不想見你一樣。”

“政…哥哥,我……我沒有不想見你,…我想,很想很想,想得…心…心都痛了…”抽抽嗒嗒的說著又哇哇大哭起來。

贏政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兩年前原本以為頂多兩個月就能見到她,結果一等就是兩年。好不容易以為可以真的接她回宮了,她又可惡的說什麼要去巴蜀。去巴蜀就算啦,路過咸陽還敢說什麼不能見。要不是劉暢懂他,他可能又要與她擦肩而過。

就算她可以忍住不見他,他可沒法忍。他可以包容她,讓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他不能容忍又一次不知何時再見的分別。

已經彼此等過一個十年,難道真的還要另一個十年嗎?他不願意,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意。當劉暢通知他,珀溪去巴蜀的打算時,他差點沒忍住去找她。知道她會路過咸陽,他才定下心安靜的等著她來咸陽。

“那為何要忍著不見我?”

“因為就怕現在…這樣,被政哥哥抱著,太舒服,捨不得離開。可是我要去找殺害母親的兇手,也要弄清楚我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你知道這些我都可以幫你做到的,你為何非要自己去不可呢?”

“政哥哥是天下的君王,珀溪不能讓自己的事牽絆政哥哥的步伐,我要自己解決,如果可以,將來不止是我依靠政哥哥,政哥哥也可以依靠我。”哭得滿足的珀溪終於可以好好說話了。

“好傻,我的溪兒,我走到今天,就是為了成為你的依靠,我只需要你陪著我一輩子就好,你不用那麼努力我也會好好的愛你。”

“就是為了能好好的陪著你,我才要去努力。”珀溪從他懷裡爬了起來,兩手深情的放在他的臉上,認真的說:“政哥哥,相信我,等我,我會回來的,我一定會回來的。”

“好,只要是我的溪兒想做的,我便都如溪兒所願,但是……。

贏政起身與她面對面,雙手抓著她的雙臂,力度嚴肅得讓珀溪有點揪心。贏政看出她的緊張,緩了緩緊繃的五官,輕輕的吻上她的額頭柔聲道:“溪兒,我可以等,但是這次我只給你一年的時間,超過一年,你不回來,我也會親自去接你,無論你在什麼地方,我都不會再等下去,知道嗎?”

“政哥哥可是讓我等了十年,現在政哥哥卻只給我三年時間,而且中途還可以見我一回,怎麼算都是我吃虧。”珀溪有點調皮的奚落贏政。

“嗯,政哥哥比較壞,可只對溪兒壞,我也比較霸道,但是也只對溪兒霸道,就算是這樣,溪兒也不能去別的地方,一年後只能呆在有我的地方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