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那怒吼聲的原因,地底陡然間轟隆隆震顫起來,岩石縫隙中吞吐的火舌頻率驟然變快,岩漿四濺,炙氣席捲,似欲毀滅一切。
常凌風眼疾手快,祭出一枚令牌懸浮於頭頂,垂落下淡淡光幕將眾人護於其中,免得炙火襲來之擾。
楚長歌不由冷笑,這吼聲正是魔神發出,沒想到此魔神被壓在此處不知無數歲月,居然還未磨平稜角,依舊如此乖戾兇狠,還在妄想脫困這等滑天下之大稽的事。
子桑玄空皺眉道:“蘇日使說這魔神早已心如死灰,不再痴心妄想能突破封印,重見天日,怎的如今看來,卻並非如此。”
他心有疑惑,問向常凌風道:“蘇流水呢?”
常凌風答道:“前段時間,本教在東荒的分舵被琉璃宮等正道人士襲擊,蘇日使聞訊率領風雷二部教眾,在三日前去馳援東荒分舵了。”
子桑玄空點頭道:“這些年我臥榻在床,無力教中事物,多虧了你與流水了。”
常凌風受寵若驚,拱手不語。
那魔神的吼聲隨即又震響起來,彷彿從被鎮壓於此時起,便一刻也不曾停歇過似的。
陸驚蟄被吼的臉色慘白,那魔神的淒厲嘶吼,便如同攝魂魔音一般,無孔不入,即使他雙手緊緊將耳朵捂住,也依然還是能夠清晰的聽到,就好似一隻大錘,狠狠地砸在他的靈魂之上,令他痛苦不已。
相比之下,比他還要年輕不少的小魔女子桑靈兒,竟是出人意料的淡然自若,修為之高可見一斑。
小陸忍無可忍,也跟著怒吼起來:“別他孃的亂嚎了!”
他這嗓門也不小,竟隱隱有將魔神發出的吼聲蓋下去的意思。
那魔神還真聽話,平靜了好一陣子。
陸驚蟄微微一怔,隨即齜牙大笑起來,洋洋得意的道:“什麼狗屁魔神,也敢在小爺這裡聒噪!”
子桑靈兒看著他,俏臉上微有愕然之色。
然而片刻後,便又聽得那吼聲響起,而且更加狂怒:“是誰!吾要宰殺你!”
小陸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跳如雷,不敢吭聲了。
子桑靈兒哈哈大笑,道:“我當你這臭小子有什麼能耐,原來也不過如此。”
小陸心有餘悸,撫了撫胸口,訕笑道:“馬失前蹄,馬失前蹄……”
楚長歌將陸驚蟄從地上拉了起來,囑咐道:“一會兒見到那魔神之後,切記不可再輕易出言將其惹怒,你修為太淺,倘若那魔神一心想要置你於死地,即使隔著封印,也難免會發生什麼意外,明白嗎?”
陸驚蟄最是怕死,忙是點了點頭。
眾人隨即緩緩向封印魔神之地走去。
封印就在前方,是一片深坑,被四面八方刻有禁制咒語的石碑所圍繞。
石碑上纏著鐵鏈,奇粗無比,一共三十六條,另一端捆著深坑中巨大無比的魔神!
魔神高大無比,比魔墮山那巨魔還要高的多,站在滿是殷紅血液的深坑之中,下半身隱沒於血水中,上半身**,黝黑強壯,肌肉高高鼓起似乎隱藏著無法言喻的爆炸力量,然而捆在它身上的鐵鏈,就似限制這力量釋放的枷鎖,令它被鎮壓在這裡,永世不見天日。
“是你!”魔神見到子桑玄空,冷冷說道。
子桑玄空自執掌聖火教以來,時常便下地底來檢視封印,魔神對他可謂是恨之入骨,哪怕已幾十年未見,仍然是刻骨難忘,一眼便認出了他。
而楚長歌,魔神倒是認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