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盡力。」他懶洋洋回了一句,望向嚴鴻君點了點頭,邁開腳步氣勢頓變,一直走到嚴鴻君身前站定,已是戰意縈繞。不過他依舊空著雙手,那柄慣用撒克遜戰刀跟之前交手一樣,繼續安安靜靜躺在刀鞘內。
眼看兩人就要動手,許菀抬了抬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到底想起自己已經脫離特事隊伍,這些事就不要摻和進去了,又把抬起的手放下,輕嘆口氣,悄悄離開。
她一直知道甘一凡在湖底某地有一處藏身地,不過她不知道確切位置,有時候想起也會有些小心思,總覺得甘一凡不該一直瞞著她。
以前關係不夠近,瞞著也就算了,現在兩人基本確定關係,繼續隱瞞,她心裡不大舒坦。
已近黃昏,雨也停了,落日餘暉映照晚霞,一道彩虹在近處,遠近相稱,極美,許菀卻忽然沒了心情欣賞,甚至都不願沾水,踏劍直飛雲集島。
她倒要看看,她不主動找甘一凡,後者什麼時候能想起她?
甘一凡可不知道確定關係不久的思思姐忽然耍起小心思,在這個緊要關頭,他也根本想不起來。
此刻他在湖底洞府,頭頂倒懸石筍處掛著兩個女人,水裡飄著一位,最後一位叫白憐的女人笑盈盈站在他身前。他很不禮貌盯著對方好一會兒,原本壞脾
氣的對方卻好像失心瘋一樣,居然一直沒發脾氣。
「好看嗎?」白憐破天荒語氣溫和。
她越這樣甘一凡心越慌,有種擔心什麼就會發生什麼的錯覺,他連呸幾聲,拋開心中胡思亂想,質問對方:「說好幫我對付大蜥蜴,你為什麼掉頭就跑?」
白憐已經不是職業套裙裝束,不知從哪裡找來一身仿民國素裙,淡雅的綠,穿在她身上顯得身段婀娜,成熟與素雅兼具,很獨特的女人味。
不過甘一凡不懂欣賞,他繼續沒禮貌,一把奪過白憐手中竹杯,自己喝光杯中泉水,「主人不在,不問而取是為偷。」
白憐依然不生氣,無所謂說:「你的,這裡的一切都是你的,好好保管。」
甘一凡皺起眉頭。
白憐接著道:「我準備離開了,你還能見到我,是因為我想看看你。」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她輕笑說:「當然,這個我不是我,是有人想透過我見一見你。」
甘
一凡沒來由心裡一緊,問:「誰?」
白憐呵呵一笑,「你猜。」
顯然從白憐這裡得不到答案,甘一凡也不打算繼續追問,他皺著眉頭思考,白憐說的「離開」,是離開洞府?還是徹底離開?
如果只是離開洞府,甘一凡不會覺得奇怪,畢竟之前有過約定,一起尋找龍魂,可如果是徹底離開,那麼事情就大條了,很可能寧北枳的猜測成真。
光是想一想,一頭冷汗。
「你很緊張?」白憐笑問。
甘一凡沒有刻意掩飾,顧不得擦去額頭汗水,盯著對方雙眼問:「你已經找到龍魂?」
白憐似笑非笑:「你問的龍魂是那條被你斬首的大蜥蜴還是你的小蟲?」
甘一凡一愣,起初確實搜尋過大蜥蜴魂魄寄生的月牙母蟹,一段時間沒有找到就不再搜尋,他幾乎把這件事忘了,狐疑道:「你知道大蜥蜴魂魄在哪裡?」
「並不難找。」白憐依舊似笑非笑,「只是我來此目的不為他,他也不值得我們付出大代價。」
「在哪?」甘一凡追問。
白憐沒有馬上回應,她半眯起眼,似乎在打量甘一凡,不過目光顯得空洞,更像忽然專注思考某件事,也有可能是在接收某種資訊。
甘一凡沒有繼續追問,過猶不及的道理,他還是懂得一些的,瞥了眼漂在水面的莎妮,瞅瞅掛在頭頂的盧雨燕和顧翎,忽然發現三個人狀態好像都有點不對。
進來的時候,注意力都放在白憐身上,沒有注意另外三女,這會兒忽然發現,三人好像保持一個姿勢已經很久了。
他正要仔細打量的時候,被眼前出現一幕吸引注意力,頓時把三女拋在腦後。
白憐掌心一道白光過後,變得霧霾升騰,霧氣侷限在掌心範圍,緩緩增高,達到一尺高度不再上升,似乎有東西在霧氣裡邊翻滾,不時有道道光線反射。
當霧氣變淡,甘一凡看清裡邊翻滾的東西,臉色頓時蒼白,記憶深處險些魂飛魄散的慘痛經歷躍然眼前,不由自主一陣乾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