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微微嘆了一聲，也轉身去找黑則明，比起個人感情來，要帶著這個團隊活下去才是更艱難的事情。

事實上當李昊從趙季那裡知道，他們跳下水沒多久，剩下那些人就丟下他們自己跑了的時候，他的第一個反應還不是憤怒，他那時候想的也不是回來以後要怎麼處置那幾個人，而是想著緩過一口氣來，就帶著趙季和來兮，如果黑則明和桑藜願意的話也可以一起，然後撇下這些男男女女，就他們幾個人，難道不可以活得更輕鬆一些嗎？

但是轉念一想，就這麼一走了之的話，未免也太丟人了。

哪怕這個所謂的“總司令”只是個玩笑，但這上百人的眼睛還仰望著他呢。如果真有一天要走，至少也得這些人都衣食無憂了再走，才算是，給自己的一個交代吧。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白茫茫的冰面上，站著李昊的守夜人全體成員，包括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和十來個孩子。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團隊裡立正站好，圍成一個半圓，站在一個剛被砸開的10平方米左右的窟窿前面。

窟窿裡面，是深藍色的海水。

而站在窟窿前面的，是被五花大綁的馬卡洛夫，在他身後兩米，是同樣被五花大綁的另外6個人，包括馬卡洛夫的女兒娜塔莉亞。

李昊穿上了一身黑色的外套，有些單薄，但他並沒有覺得特別冷。站在他旁邊的，是同樣穿著一身黑色外套的趙季，但趙季的那身衣服有些小，反而特別顯身材。再旁邊，則是來兮、黑則明、桑藜等人。

李昊走出兩步，站在了馬卡洛夫面前，他們距離那個冰面上的窟窿，只有不到一米。他已經作出了決定，既然老馬卡諾夫主動承擔了一切，那麼他就給另外6個人一個機會，而老馬卡洛夫必須死。

“總司令！我不服氣！”馬卡洛夫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他的女兒娜塔莉亞卻喊了一聲，跪倒在冰面上，哭泣著說：“我們當時真的以為你們都已經死了，而且冰面上有異常的震動，如果我們不快速離開，以我們的經驗，冰面隨時可能會裂開，我爸爸是擔心所有的人都會葬身在大海里。如果我們都死了，基地裡的所有人都會斷糧，也會死的！我們只是想活下來，這有什麼錯？”

李昊冷靜地看著哭泣的娜塔莉亞和一臉悲痛的馬卡洛夫，既沒有回應娜塔莉亞的話，也沒有對其他人做出更多的解釋，該說的，來到冰面之前就已經說了。

馬卡洛夫看著李昊，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李昊也點了點頭，舉起了右手。兩個遊騎兵走上來，一左一右地抓起了馬卡洛夫的胳膊。

“不！！！！”娜塔莉亞尖聲撕喊了起來。

李昊的手用力地揮下去，那兩個遊騎兵表情複雜地一咬牙，把馬克洛夫從窟窿裡推了下去。

娜塔莉亞尖叫著摔倒在了地上。

李昊又抬起了右手，這次遊騎兵幾乎全部出動，把連同娜塔莉亞在內的6個人全部抓了起來，李昊同意用馬卡洛夫的死給他們換來一個生的機會，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6個人同樣要被扔到海里，只不過他們的身上繫著繩子，隨時可以拉起來而已。

“不要啊！七哥！七哥！你幫我們求求情吧，這海里可是有鯊魚的！下去就死定了！”

那6個人裡面，有一個遊騎兵之前是和龍棲比較親近的一個小混混，身材高大，敢打敢拼，李昊把他當成了親衛隊在培養。但是，這個傢伙並沒有因為李昊平時對他高看一眼，就特別留下來，而是和其他人一樣，在還沒有確定李昊生死的情況下，就匆匆離開了冰面。

龍棲看著這個不斷掙扎的小混混，喉嚨裡動了動，幾次轉過頭去看李昊，卻最後也沒有開口說話。

李昊再次把手揮下，這6個人便都被推進了海水裡。他們沉到海中，手腳都被捆綁著，冰冷和黑暗一瞬間就將他們淹沒了。幾分鐘以後，他們被拉了起來，一個個躺在冰面上劇烈咳嗽，冷得臉色發青，看得周圍的人渾身發緊，好像他們也被喝夠了海水，暴露在這冰天雪地中瑟瑟發抖。

當李昊的目光掃過的時候，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縮起了脖子，低頭看著腳背，大氣都不敢出。

“收隊！”李昊冷冷地說了一句，然後說：“李斯特，現在由你擔任收割者的指揮官，從明天起，你負責帶人在冰面上打魚。”

“是。”那個中學老師推了推他的眼鏡，趕緊答應了一聲。

李昊又說：“遊騎兵，和我到東北海岸去探索，蒼寥和蒼冽，加強到遊騎兵裡面來，其他人各歸其位！”

“明白！”

眾人都朝著李昊行了禮，然後一部分在黑則明的帶領下往他們的駐地走回去，有人根據命令，給那幾個冷得臉色發紫的受刑者解開了繩索，但是他們之前也沒有多熟，也沒有更多的同情，而開除了兩個成員的遊騎兵，加上蒼寥和蒼冽以及李昊、趙季和來兮，仍舊是13個人，朝著之前趙季和來兮發現疑似船隻的海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