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城北位置來了一位看起來不情不願的白袍老者。
老者步伐沉重,那雙眼睛也不再有神,彷彿這一路走來變得蒼老了許多,走在涼風習習四下無人的街道更是感到一陣陣淒涼,甚至連早飯也沒心去吃,如同上刑場一般一步一步向著一家酒館走去。
腳下的那雙鞋子已經換了新的,染上汙漬的白衣倒還是穿在身上,走到酒館面前的大樹下仔細的看著坐在那裡的一位中年漢子。
那位精壯的中年漢子靜靜坐在酒館外的凳子上,一張四方桌在他的襯托下彷彿再也多容不下一個人,手裡拿著一隻饅頭沉默的嚼著。
那隻大饅頭握在他的手中如同是一隻小巧的糕點,這麼吃下去也不知道要多少才能填飽肚子。
白袍老者便是那位司正大人畢四遷。
都城來的兩位他都認識,城南已去過,只好來到城北。
畢四遷也不管還容不容得下自己,修行了一輩子的尊嚴告訴自己決不能站著身子與其對話,走到精壯漢子的對面緩緩坐下說到:“統領大人別來無恙啊。”
漢子卻是頭也不抬,只顧著吃著手裡的饅頭。
或許是他的這句話打擾到了秋鳥的休息,不滿的在頭頂鳴叫了幾聲,飛離巢穴尋找著下一頓的食物。
白袍老者舔了舔嘴唇,頓感秋風吹得更涼了幾分,一身白袍被秋風扶動,上面的汙漬顯的格外扎眼。
若是其他人對自己如此態度他只怕是早就要背過氣去,可面前的這位漢子卻不同,這位漢子為大昌王朝第一武道強者,還肩負起統領鎮南軍的重任,舉國上下無人敢小視。
即便是打臉,那自己也只好老老實實的把那張老臉湊上去。
低頭看了眼自己腳上重新換上的新鞋,嘆了口氣緩緩說道:“近些天來,發生了不少奇怪的事。”
......
地面上的枯黃落葉被清晨的涼風追趕而過,畢四遷卻覺著那些弱小的枯葉好像都拍打到了自己的老臉上。
眨了眨那雙已經變得黯淡無光的老眼,他發誓如果有的選擇他寧願找個地縫鑽進去也絕不願與面前的這位漢子再多說上一句話!
忽覺有些口乾,拿過中年漢子面前的水壺為自己倒了杯水,保證自己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喝了一口清水後接著說到:“先是月神令現世,而後又是院長大人的一位學生居然選擇放棄自由而追求圓滿,居然還達到了傳說中的最極寂靜。”
輕聲嘆了口氣感嘆說到:“這還真是......”
微微瞥了眼中年漢子,眼神開始怪異了起來。
......
先是故作姿態展示深沉,而後丟擲話題吸引起對面的興趣。
他的這些話看來十分適合作為聊天的開場。
可是...依舊沒人理他。
漢子似乎是看穿了畢四遷來此的目的,對於他口中所說那些奇怪的事不理不問,只顧咬著自己手中的饅頭,三口兩口饅頭已經下肚,拿起桌上自己的水杯灌入口中。
畢四遷看著周圍已經被風吹遠的落葉,交纏盤旋似乎是在嘲諷自己一般。恨不能與那些枯葉一樣隨風而去,一側老臉忍不住的劇烈抽搐了一下,卻還是硬著頭皮說到:“月神令現世,世人都在猜測和防備望舒樓接下來要有什麼動作,我大昌也不例外。”
說完話後便從袖口中拿出了一張信紙拆開慢慢推到了中年漢子的面前。
精壯漢子放下水杯,看了一眼,眉頭微皺道:“入樓試?”
畢四遷緩了緩心神,剛才接連的尷尬場面讓他甚至還有些不確定對面那位漢子到底有沒有理自己。
輕聲感嘆說到:“望舒樓在明年春天花朝節舉辦入樓試,邀請天下十一國的年輕強者前去參加,勝者便可入望舒樓。這是繼那道月神令後的第一步動作。”
精壯漢子陷入沉思之中,在他看來這道入樓試的邀請很大可能是一個陷阱。
似乎是看穿了漢子的心思,畢四遷搖了搖頭:“這應該不單純是一個陷阱,望舒樓數百年來不曾有過動靜,也漸漸淡出人們的視野。可如今卻不一樣,那道月神令讓諸國開始考慮望舒樓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也讓世人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那是一種生死全掌握在一道月神令的威脅,猶如生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