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逍點點頭:“洗耳恭聽。”
“好,那我們就從最開始講起。”席雅說道:“當年我師父在機緣巧合之下,從背陰山的洞窟中尋得了一塊可以幫人還願的烏玉,並將其雕琢成一塊雙魚形象的玉佩。”
“但由於玉石之能有違天道,我師父在多次使用後遭到了反噬,耗盡心血,很快就離世了。臨終前他吐出最後一口心血,將玉佩一分為二——一塊是保留了原有能力的烏魚玉佩,另一塊則是被賦予了復刻能力的白魚玉佩。”
“我繼承了師父的位置,按照他的遺囑封存了那塊烏魚玉佩,然後利用另一塊白魚玉佩出色地完成了許多次任務,最終成為了忘川幽冥中的最後一個屍語者。”
“後來,天地分隔成了七重樓,屍語者在陰司中的作用便越來越微弱,我的地位也逐漸下降。沒過多久,忘川氏族大概是想到了我手裡還掌握著一樣可怕的神器,擔心我會對冥界造成威脅,於是便將我的名字,秘密送到了追魂閣。”
林逍皺著眉頭道:“忘川氏族到底是怕你作亂?還是想要獨吞雙魚玉佩?”
“作為屍語者,我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他人的行為;但對於忘川氏族……”席雅忽然嘆了一口氣,便不再就著這個話題繼續討論了,“忘川的首座透過追魂閣懸賞我的人頭,好在當時的閣主與我交情甚深,他無法在明面上抗命,便暗中將暗殺計劃的訊息走漏給我。”
“忘川氏族在冥界手眼通天,我得到訊息後剛離開沒多久,他們就發現了我的行蹤。我帶著那兩塊雙魚玉佩且戰且走,一直來到了三途河邊,最終還是無路可退了。”
“對方高手如雲,我盡力而為與他們周旋,依然受了重傷。正在我即將斃命於他們手下的時候,我身上的兩塊雙魚玉佩忽然間融合在了一起,發出一道亮眼的光芒。我被那道光芒包裹著,沉進了三途河底,陷入了長達千年的睡眠。”
“長達千年的睡眠?!”林逍訝然道:“你的意思是說——七重樓分裂後這麼長時間來,沒有人知道你的下落,是因為你在三途河底沉眠了千年?!”
席雅點頭道:“我知道這種說法聽上去有些天方夜譚,但事實就是如此。”
“那你是什麼時候甦醒的?”
“按你所在的時間線來算,大約是五十年前。”
“五十年前?那不就是……”林逍猛地驚覺,腦海中想起他們最早提起屍語者時,雲夢澤所講的那個故事——大約在五十年前,蟄伏千年的屍語者在一重樓製造了多起替身殺人事件……追魂閣介入調查後發現,被殺害的人在背陰山的山谷中都堆成了一個個屍坑,替身滲透了冥界大大小小的勢力,其中也包括了忘川氏族!
“五十年前的那次‘替身殺人事件’……”林逍心中已經有了某種預感。
席雅倒也沒有隱瞞:“不錯,那些事情,確實都是我做的。”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身不由己罷了。”席雅黯然道:“三途川的河底與背陰山後的深淵一樣,都鎮壓著無數邪惡暴戾的鬼怪妖靈;我在水下沉睡了千年,無形中被那些邪念滲透了識海。若是我有自己的意識,當然可以抑制那些邪念,但在那段時間,我是被人控制的。”
“是誰控制的你?”
“喚醒我的那個‘東西’。”
“東西?”林逍疑惑地重複道。
席雅搖了搖頭:“我甚至不知道它到底算不算是個‘東西’……你聽說過‘歸墟’嗎?”
“又是歸墟!”林逍皺眉道,“歸墟不是被分隔成五重樓了嗎?這和控制你的‘東西’又有什麼關係?”
席雅苦笑道:“我剛剛已經和你說過了——很多事情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那個控制我思想的東西,正是歸墟的化身!”
“歸墟的化身?!”這句話所包含的的資訊量實在是太大,林逍過了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歸墟不應該是一個地方嗎?它的‘化身’又是什麼鬼?!”
“你說的沒錯,歸墟確實是一個地方——它是鴻蒙時期,盤古在開天闢地之時,用巨斧從混沌之中劈下的一塊蠻荒之地。後來天升地降,太古眾神以神力淨化天地靈氣,唯獨歸墟隔絕於世界之外,儲存著從鴻蒙時期遺留下來的那縷混沌之氣。”
林逍一頭霧水:“我聽不太懂。”
席雅說道:“我這麼和你解釋吧——盤古孕育於混沌之氣中,他死後所成的清氣化為太古諸神,可以說是眾神之祖;而充斥在歸墟里的那股混沌之氣卻從鴻蒙時期留存至今,經過千百萬年的沉澱,在這種條件下,你覺得它會變成什麼東西?”
林逍目瞪口呆:“我的天啊!那歸墟里……難道蘊藏著一個‘神體’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