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蕭祁煜對著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卻視而不見。
至於蕭子焱就不同了,他的表現最讓皇上討厭,他一切的舉動都別有深意,春璃看皇上在凝思,緩緩道:“皇上的意思,他們哪一個才出類拔萃呢?”
“季春璃,你不嫌你問多了嗎?”皇上慍怒,眼神惱恨的盯著春璃。
春璃一怔,旋即眼神內的恐慌猶如遇到了春陽一般冰消雪融了,“皇上不是要和臣下聊這個?既已屏退了周邊人,不外乎是想要讓臣下將他們的表現說給您聽了,臣下這哪裡算多此一問?”
“臣下是醫官,自會看到他們每個人的表現,臣下治好了您,因此您也知臣下不是攜二之人。”
春璃義正詞嚴,一臉認真,聽季春璃這麼說,皇上鼓掌,面上怨懟的表情已被歡快取代,他嗟嘆了一聲,微喟:“季春璃,你如若也是朕的皇子,這皇位就是你的了。”
“臣下是個女兒身。”春璃慚愧的嘆息,其實,她也想當個金戈鐵馬的男子,如若她是男子,為父報仇的事做起來似乎比現如今更容易旗開得勝。
但她偏偏是個女兒身。
歷史給女子的不過是“相夫教子”的生活,“賢妻良母”的人格標準罷了,在濃墨重彩的歷史裡,他們不過浮光掠影,驚鴻一瞥。
誰也不會記住歷史上有什麼出類拔萃的女子,她們是翹楚,她們獨一無二,然而成功的女人難免會被人說三道四,而那些失敗了的,將會永久釘在恥辱柱上。
“不過你也得虧是個女兒身。”皇上扯了扯嘴角,訕笑。
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是有點太聰明瞭,如若他是男子,倒是應了那一句俗語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好了,朕問你,這幾個皇子究竟誰更適合做帝王?”嘉定皇帝的視線聚焦在了春璃面上,大概季春璃著想過皇上會這麼問了,所以不緊不慢道:“世子如今已成家立業,倒是個敦厚敏慧之人。”
“二皇子沉默是金,但卻擁有一股取之不盡的堅毅力量,”春璃這麼說的時候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蕭祁禎那沉鬱的,幾近於憂愁的眼。
她又道:“三皇子陰鷙,智深勇沉,神閒氣定,但似乎還差一點什麼。”
“至於四皇子和五皇子,一個膽小如鼠,沒有王者之氣,另一個書卷氣太濃,跟不能做天子了。”春璃條分縷析。
從頭至尾,她並沒有明確自己的立場和選擇,但聰明人都聽的出來,春璃將蕭祁煜和蕭子焱“等量齊觀”了,而和他們略遜一籌的是蕭祁禎。
其餘兩個皇子當忽略不計。
這個排位和皇上心頭的順序不謀而合,皇上點了點頭,“朕在昏厥的這一段時間,有沒有什麼人暗示你害我?”
“並沒有。”春璃斬釘截鐵回答,“皇上放心好了,他們指派不動春璃。”
聞聲,天子心滿意足點點頭。
春璃並不能徹底走遠,但見她有點疲態,皇上唯恐太勞碌,“最近這幾個月,朕要你隨時到乾坤殿來聽差,任何人都不能阻擋你,春璃。”
“皇恩浩蕩,春璃死而後已。”春璃在地上三叩九拜,皇上看季春璃,越看越喜歡。之前他對春璃滿滿都是佔有慾,但此刻,他盯著春璃看了看,發覺春璃美麗大方,楚楚可人,完全和那些庸脂俗粉不同,她的格局和目標肯定也不是自己。
他對她的感覺已經潛移默化,他對春璃有了諸如尊重、理解、欣賞之心。
春璃從乾坤殿施施然出去,才走出了廣場,文武百官已陸陸續續衝過去問情況,結果季春璃給他們的都是冷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