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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銀環蛇蠱

古瑾萱恐怕怎麼也想不到,她故意送給洛羽當禮物的靈龜,會在這小小的白魚村被人認出來。

而且,還是曾經一個偷了苗疆古家寶物銀環蛇,從此銷聲匿跡,被古家找了好幾年的一個丫鬟。

不過,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苗疆古家,在十五年前已經不復存在了!

她也只是個平平凡凡的山野村姑而已。

翌日,白魚村被一場春雨覆蓋。影影綽綽的群山像是一個睡意未醒的仙女,披著蟬翼般的薄紗,脈脈含情,凝眸不語。煙雲似的薄霧裹著陰霾,墜落在圍繞白雲村的小河上,輕輕的鋪在水面上。細雨如絲,緩緩沾下 ,打在水中,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水紋,追趕去犬牙交錯的堤岸。

燕子穿梭在綠林中,遠山伴著猿啼的哀轉聲,在春雨入膏的靜默中,朦朦朧朧的繪成一副青翠欲滴的山水畫卷。

今日的白魚村格外的熱鬧了起來,作為一村之長尤無罪的五十生辰大壽,宴會置辦得很是隆重。

一大清早的,鄰里之間便相攜厚禮,拖兒帶女過來祝賀了。但白魚村與世隔絕,他們透過打獵捕魚自給自足,能備來的壽禮,無非都是一些獸皮麻衣,木雕工藝之類的東西,價值說不上什麼貴重,倒也合適村裡的情意往來。

尤無罪在床上待了一天,又服下一些昂貴的療傷藥,這才能下地走路,但臉色仍是不好看,就好像是大病初癒的樣子。今日是他五十大壽的日子,按照俗禮,他在臉上畫一個了神秘圖騰,以表達自己對山神護佑的尊崇和敬仰。

順理成章的,他公然的出現在李忘塵和洛羽的面前,並將他們安排在主席的下設筵席上。

青煙嫋嫋,春雨綿綿,潤物細無聲。

尤家矮籬的庭院前,燃起一堆熊熊的篝火,宴席就圍著篝火擺設成一個圓。

有村人自發組織,蕭笛,蘆笙等少見的樂器鳴奏起,以地方民俗為樂,雄渾不失優雅,舒緩而不失柔美,時而急如千軍萬馬奔騰,時而緩如流水潺潺,時而低迴委婉似竊竊私語,時而高亢挺拔似巍峨高山。

春雨無聲,如牛毛,如花針,如農家姑娘那柔柔的髮絲……雨霧瀰漫,雨珠兒串成一個大珠簾,如煙如雲地籠罩了一切。俗話說:春雨貴如油。它的溫柔,仿若翩翩起舞的仙子騰雲駕霧而來,引得人們喜笑顏開,歡歌笑語,任由雨絲牽在頭上,結出亮晶晶的珠花。

尤雅以及一群群裡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們披著如墨灑的長髮,穿著自制的獸皮長裙,手中揮著長長的綵帶,圍著篝火縱情歌舞。

尤家筵席上,列無虛席,坐滿了村裡上百村民,歡聚一堂。宴會進行的熱鬧而流俗,絲竹之聲不絕於耳。眾人一邊欣賞著悅耳的音樂和動人的歌舞,一邊觥籌交錯,言語歡暢,談笑風生,其樂也融融。

筵席上擺放著的是花樣繁多,叫不出名的肉食香菜,以及一些甜品冷食,遠遠的,就能聞見悠悠飄蕩而來釀酒的香氣,夾雜著和那悠揚的樂聲和歌聲。春雨含情脈脈,籠罩在這座安詳又和睦的小村莊上,露天的生辰宴會已經沉浸在青煙和火光的雨日,像流星般掠過眾人身上的朦朧光影。

遠處的桃林梨樹,都在春雨霏霏中,富油油的結上壓低丫枝的果實。

遠處高峰兀立,群山連亙,蒼翠峭拔,溝壑奇幽,飛瀑鳴澗,清泉潺流,乃為精粹所聚,萬物共生的人間仙境。

多麼樸實而又和諧的村莊啊,如果沒有十八年前的那場瘟疫發生,誰會認為,這不是一個紅塵的世外桃源?

李忘塵單腳踩凳,望著篝火中輕歌曼舞的尤雅,臉上掛著一抹酒色的彤紅。洛羽也不顧飯桌上的人怎麼看待她,雙眼放光的盯著桌上美食,吃得滿嘴是油。

尤雅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溫婉的笑容,心裡卻是冷得發寒,沒有避諱所有人的眼光,她將正在喝酒的李忘塵拉起來,圍著篝火載歌載舞。

李忘塵也樂得一個自在,一邊狂飲著酒。身在花叢中,一雙眼睛裡,帶些絲絲縷縷道不明的意味,在這群跳舞的姑娘中間遊離了起來。

尤大奔坐在洛羽的對面,瞧著她一副狼吞虎嚥的模樣,不覺咧開一排大牙齒,露出了憨厚正直的笑臉。心裡卻有些難過,他不知道今日過後,是否還能看見這個美貌天仙的女孩。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這場笑筵歌席人影漸漸散漫,眾人相邀而走,留下的是一地的杯盤狼藉。

細雨不知何時停止的,當日暮從燻雲從溜出來的時候,遠山已靜悄悄的沉睡在大地上。

尤大奔和李忘塵還在酒席之上暢懷大飲,篝火殘盡的火舌,在冷風下的吹拂下,漸漸熄滅。

他們的腳下數不清的酒罈子,東歪西倒,好不凌亂鋪在地面。

洛羽也被熱情的尤大奔拉著喝上了兩蠱,嗆得鼻涕眼淚直流,臉色多了一抹紅暈,宛如天邊的紅霞,可愛又美麗。

眼見席上的酒罈漸空,一旁的優雅察言觀色,立馬拉住身形踉蹌的尤大奔,狡黠的笑道:“哥哥,我記得你可是有一罈陳釀的美酒,今兒是父親五十大壽,大家既都如此高興,你可別那麼吝嗇,將美酒拿出來,讓李大哥和羽妹妹也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