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珞,你可願嫁給那赤水王?”蕭何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柳瓔珞聽她這麼問道,不禁微微羞赧,輕聲道:“這……這叫我怎麼答你,現下他已成我妹夫……”
蕭何搖頭,“我跟赤水王也算有點交情,他親口跟我說,那日在林間不小心騎馬驚了你,累你受傷,他便自那時對你動了心。雖然他是胡族,但我覺得他待人真誠,確實值得託付。你又是如何看他呢?”
柳瓔珞有些遲疑,“我……我怎麼看他,還有什麼關係,這婚事不已成定局了嗎?”
蕭何見她這副態度,便已知曉她對達朵亦有意,便笑道:“他知道自己弄錯之後,已經急忙面聖去了,要親自跟皇上解釋,求皇上改了旨意。他對你的心意如此昭昭,你便知道了吧。”
柳瓔珞聞言,又驚又喜,“皇上會答應嗎?”
蕭何故意沉了臉,一本正經地斷定,“他自當會答應,這亂扯紅線,損人姻緣的事,他能幹得出嗎?除非他是個昏君!”柳瓔珞聽她最後一句,慌忙伸手捂住她的嘴,臉都白了,“你呀,又亂說話!虧的是在我面前,在旁人面前,可千萬要省得!莫被人捉了話柄去,怎麼說你也是御前當差的人……”
蕭何笑著捉住她的手,“好了,你真囉嗦。”
“你看看,自己說錯話,還嫌我囉嗦。大學士大人官威好大,小女子惶恐。”柳瓔珞得知心事已解,人一下子也鬆快不少,語氣裡也不免俏皮了些。
她們倆笑鬧著,卻沒注意到窗邊有一雙眼睛正偷偷看著裡面。
外面柳瓔珞的丫鬟翠兒,本來也沒走多遠,就守在外面,隨意走了兩步,看到另外一邊牆外,有個身影趴在窗外似偷看自家小姐跟那位蕭大人。雖說小姐跟那位蕭大人是走得有些近了,她這下人的都有些微微不滿,卻不好直言,但有人要是想借此對小姐有何不利,她護主本能還是在的。
翠兒提高了聲音,“誰在那裡偷看?”一來提醒屋內的小姐,二來出聲也可嚇走那人,讓其知難而退。果然那身影聽到有人在喊,便急匆匆轉身走了。
柳瓔珞在裡面喚翠兒進去,“怎麼了?方才聽你在外面喊著什麼。”
翠兒如實稟告,“回小姐的話,剛才奴婢看到有個人影鬼鬼祟祟地趴在那邊窗子外面偷看你們。奴婢喊了一聲,她掉頭就走,去了內院的方向,看背影像是個侍女。”
柳瓔珞看了蕭何一眼,蕭何微微蹙眉,“可能是段笙憶的侍女,她一向討厭我,估計知道我來了,所以派人來探一探。”
柳瓔珞不免擔心,“不知道她聽到多少我們的對話,會不會有事?”
蕭何輕輕握了握她的手,“不必擔心,我們方才聊的那些,不怕被人知道。反正新的聖旨也馬上要下了。”
柳瓔珞一聽她這麼說,又不禁春色上臉,喜不自勝。
翠兒在邊上盯著蕭何的工作,眉頭擰到一處去了,但卻敢怒不敢言,心裡卻在犯嘀咕,小姐平時恪守婦道,從來不輕易跟男子說話,更別說單獨會面了。這蕭何雖然模樣是俊秀,但也不至於把小姐的魂都勾走了,三番兩次地跟他這般親近。難道他要當小姐的姑爺了?
紫金城內,御書房中。
達朵在外面等了一小會兒,才受慕初然傳召進殿內。
一見到慕初然,達朵也不含糊,立刻說了自己的請願,解釋了此前的誤會。慕初然聽完之後,不做聲響,稍稍沉思了片刻,命人去取了那日柳瓔珞的那幅畫像來,要親眼看一看,這畫像失真到何等地步。
誰知道過了一會兒,如意館的人回報說當日二十三卷美人圖已全部銷燬了,並稱是太后懿旨,說是因皇上無心納妃,所以宮中不留美人圖。
慕初然聽了此等回報,不禁失笑。
連達朵也微微有些意外,沒有那幅畫就無法證明是自己看錯了,不知道這大殷皇帝會做何想。
慕初然心裡已大約猜到定是母后當日做了手腳,不過他倒是誤會太后的心思,以為太后仍想把柳瓔珞許給自己,塞進這後宮裡來,所以才故意讓達朵選漏。
他嘆了一聲,對達朵說道:“現下朕的聖旨已出,賜婚旨意已詔告天下,眾人皆知赤水王要娶的人是柳家二小姐,柳瓔歌。如今你要朕再收回成命,重新改為柳瓔珞賜婚於你。知道的嘆一句姻緣天定,不知道的還以為赤水王你始亂終棄,視我大殷女子如貨物般挑三揀四。如此一來,我大殷天威何存?況且,皇命難改,朕實難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