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是真不怕死?!”
“我從血骸谷北邊回來,在洛泰爾宰過食人魔。”洛倫眉毛一挑,輕蔑的開口:
“一把鐵器,還嚇不倒我。”
老人表情驟變,眼神明顯和剛剛不一樣了。
“安格特伯爵,請您不要衝動!”
就在局面即將失控的瞬間,艾頓·格倫威爾終於站了起來,焦急萬分的聲音在大廳內驟然響起:
“諸位,請保持冷靜,現在我們不是內訌的時候!”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怒火堡的艾克特和忠魂堡的鮑斯已經同時起身,攔住了以安格特為首的西部領主們。
“冷靜?”
突兀的聲音再次傳來,剛剛還在安撫其他人的艾頓一臉震驚的轉過頭,死死盯著那個打斷了自己說話的人。
“說真的,這個大廳內真的存在‘冷靜’這種情緒嗎?”
該死的,洛倫·都靈,你究竟想幹什麼?!
但洛倫只是看著眼前對他怒目而視的老人,沒興趣打理那位風暴堡伯爵:“真的,我從不懷疑拜恩對都靈家族的忠誠,也相信諸位是真心而非各懷鬼胎的,否則我不會還能活著站在這裡。”
“既然你知道,那就該……”
“但是!”黑髮巫師再次打斷了安格特伯爵的話,冷冷地開口道:“我並沒有看到諸位,真正的將自己放在應該有的位置。”
“否則…當年黑公爵被罷黜的時候,拜恩的騎士們在哪兒?”
“當帝國派遣總督來統治整個拜恩的時候,拜恩的騎士們在哪兒?”
“加斯帕爾·維恩專橫跋扈,甚至準備架空都靈家族的時候,拜恩的騎士們在哪兒?!”
“當那一夜,鮮血教團攻陷大教堂的時候,你們又在哪兒?!”
此刻的黑髮巫師猛然回頭,漆黑的瞳孔從大廳內每一個騎士的臉上掃過,沉聲道:“不要告訴我你們不知情…因為但凡腦子正常,有耳朵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加斯帕爾·維恩究竟想幹什麼!”
“那時,你們冷眼旁觀;現在加斯帕爾倒臺,你們又一個個全都站出來了,而你們又做了什麼?”黑髮巫師冷冷的反問道:
“除了在這個大廳內叫囂,鼓動著慫恿著反叛帝國之外,你們又做了什麼?”
“如果你們真的對帝國這麼忍無可忍,為什麼在黑公爵被罷黜的那一年不曾反叛?偏偏要在這種時候,在這種全拜恩必須團結在一起的時候?!”
“你們對都靈家族的支援,已經變成了要挾都靈家族的籌碼——我現在就可以告訴諸位,一旦都靈反叛,迎接你們就不再是一支盛大的帝國使團,而是十萬大軍!”
一片譁然——!
大廳內一片喧囂之聲,到處都是群情激奮的騎士們,就和即將上戰場似的面紅耳赤,看向黑髮巫師的眼神更是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他祭旗。
“拜恩無所畏懼!”安格特伯爵的目光比他的劍更鋒利:
“要戰,那就戰!”
“但這場戰爭不是別人而是你們挑起來的;是你們逼迫天穹宮,將都靈家族和整個拜恩帶入了這樣一場毫無準備的戰爭。”
黑髮巫師依舊面不改色:“還是在夏洛特·都靈伯爵千方百計,盡其所能,為拜恩爭取尊嚴和獨立同時,又不至於生靈塗炭的前提下,肆意的破壞原本就處在危險邊緣的和平。”
“告訴我,安格特伯爵,你把要挾主君叫做忠誠嗎?!”
“告訴我,拜恩,你們把有代價的交換,稱之為‘忠誠’嗎?!”黑髮巫師大聲喝問道:
“是不是隻有夏洛特·都靈答應你們與帝國開戰,你們才願意向她獻出自己的劍?!”
怒喝的洛倫面紅耳赤,炸裂般的聲響肆無忌憚在大廳迴響。
“回答我,拜恩…你們敢嗎,敢回答嗎?!”
洛倫猛然回頭,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老人的臉,彷彿都忘了自己脖子上還架著把劍:
“蓋伊·安格特伯爵,您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