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來人身上淡淡酒香若有似無的縈繞鼻尖,寧昭恍惚間,對上靳淵含笑的眸子,瞬間回神。
寧昭理了理髮絲,垂下目光,掩飾住剛剛那一瞬的失態,輕聲道:“靳大人好意小女子心領了,然……”
寧昭抬頭看向不遠處還未散去的人群,靳淵也若有所感的看了過去,正對上幾雙好奇打量的眼睛。
自己現下什麼身份,寧昭心裡清楚的很,前世那些個宿仇孽緣,現在還未發生,她走的每一步都好小心謹慎,以免重蹈覆轍。
而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可不想留下什麼把柄讓寧渙抓住。
收回視線,寧昭嘴角帶笑,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既然心裡已經有了盤算,作為自己的內定的盟友,她還是的好好護著的。
“人多口雜,以免給靳大人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還請大人自便。”
聞言,靳淵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了撫腰間,笑道:“竟不知,寧二姑娘原來是如此謹慎小心的人。”
寧昭隨著他的動作看過去,瞧見他空蕩蕩的腰間,原本他從不離身的的那枚玉佩,此刻卻在自己手裡。
想到兩人“初次”見面,自己絲毫不見外的與他交換了‘信物’,此刻的生分疏遠,就顯得有些刻意了。
瞧見靳淵打趣的目光,寧昭面不改色的說道:“庶出之女,自然得謹慎小心……”
“寧二姑娘。”
正說著話,一道熟悉至極的男聲轉進寧昭耳中,她嘴角笑意驀的一僵,但很快又恢復如初。
殊不知,她這細小的變化,卻被靳淵看在了眼裡。
“拜見太子殿下。”
寧昭低垂著頭,朝來人俯身行禮。
說話間,慕容承已經來到了她身前,“寧二姑娘不必多禮。”
慕容承伸手欲扶,寧昭身子往後傾了傾,不動聲色的避開了他的手,語氣淡淡道:“謝殿下。”
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慕容承的笑容也跟著僵硬了一瞬,寧昭絲毫不在意他的感受,朝靳淵說道:“靳大人不是要去府上拜訪嗎?現在能走了嗎?”
靳淵:“……”
是誰說的請他自便的?這會倒是不擔心人多口雜了?
“靳大人要去太僕府?”
慕容承果然被轉移了目光,轉眼看向靳淵,眸光微微的沉了沉。
現下皇上正為了軍馬一事盛怒不已,此次軍馬調動一直是由太僕寧洪督辦,出了這麼大的問題,他難辭其咎,然而自己卻也是深陷其中。
此時靳淵去太僕府拜訪,也不知道心裡到底打的什麼注意。
靳淵看了眼低眉順目的寧昭,忍住抽動的嘴角,依舊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朝慕容承拱了拱手,說道:“下官確實有事要拜訪太僕大人。”
“何事?”慕容承問。
“都是些不足掛齒的小事而已,怎勞煩太子殿下掛心。”靳淵滿眼含笑,然而話語中不願多說的意思也非常明顯。
慕容承盯著他看了半晌,心下卻思索了幾個來回,如此明顯的搪塞之語,他又豈是不明白?
軍馬一事震驚朝野,靳淵又是皇上欽點的新科狀元,是皇上跟前的紅人,結合此刻時機,不難猜到他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