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淵回了尚書府,寧昭已經回來許久了,正坐在院子噴著暖爐煮著茶,見靳淵進來,寧昭笑著朝他招招手。
靳淵也笑了起來,幾步走到寧昭身邊,寧昭把暖爐遞給他,又給他倒了杯剛煮好的熱茶,笑道:”今日怎地這般晚?宮裡又出了什麼事?”
靳淵挨著寧昭坐下,想起之前在勤政殿的事情,說道:“明日皇上要召你入宮,為太子側妃診病。”
“寧渙?”寧昭挑眉,“皇宮裡多的是太醫,她不過是滑胎未遂,怎地還找上我了?”
寧渙如今到底情況如何,靳淵也沒特意打聽過,只說:“說是情況不是很好,大抵還是情緒的緣故。”
聞言,寧昭冷笑一聲,身子放鬆下來,斜斜的依靠在軟塌上,哼道:“即便如此,也不一定非要我去才行。”
寧昭看向靳淵,問道:“說說吧,是誰跟皇上提起我的。”
若是沒人提到寧昭,老皇帝定然也不會想到找她,區區保胎太醫院都無法,這也是打了老皇帝的臉面。
“太子。”靳淵抿了口熱茶,擱下杯子,手裡揣著暖爐,很快便暖和了起來,“太子簽訂了直沽寨官道的通商稅收契約,皇上問他要何賞賜,他便提了你。”
“難得皇上會賞賜他,他盡這般浪費了?”寧昭也驚訝了起來。
要說慕容承跟寧渙夫妻感情多深,寧昭打死都不會相信,慕容承願意拿難得的賞賜機會換自己去治療寧渙,這中間定是打了別的主意。
“太子要做什麼我不知道。”靳淵眯起眼,視線落在遠處,淡淡道:“不過他此舉,倒是讓皇上稍稍有了改觀,或許他就是為了如此吧。”
寧昭想了想,沒有說話。
慕容承此舉確實讓人捉摸不透,最有可能的便是想要從側面先讓老皇帝改觀。
他剛思過回宮,老皇帝對他的不喜他心知肚明,此番他先拿回了收稅契約展示了才能,而後又放棄賞賜只求妻子安危。
不得不說,若是寧昭前世沒跟慕容承有過那麼多的糾纏,或許她也會忍不住覺得慕容承是個有情有義之人。
“或許他就是這般打算的吧。”寧昭重複了一遍,隨即又冷哼一聲,說道:“可他這‘情深意重’卻要我來出力成全,他是真不知我與寧渙之間的關係嗎?”
寧昭這話一出,像是提醒了靳淵,他看向寧昭,說道:“他當然知道,正因為知道,他才這般做!”
寧昭挑眉看他,兩人對視片刻,寧昭也明白了靳淵的意思。
寧昭和寧渙關係不好,慕容承不會不知道,現在寧渙和肚子裡的孩子都懸著,寧昭若是忍著口氣給寧渙治好了,那便是寧渙和孩子命大,慕容承也保住了自己的骨肉。
但若是寧昭忍不了這口氣,趁著治病的機會,寧渙若是有了什麼閃失,寧昭不僅是大夫,還是靳淵的夫人,寧昭公然謀害皇嗣,這可是要牽連九族的大罪!
“還有一種可能。”靳淵微微眯起了眼,神色冷肅了下去,眉宇間有了些微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