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並未對她飲茶如飲酒的方式有什麼介意,只是嘴角淺淺一勾,又為她續了一杯。
“公子為何這麼晚了一個人坐在這裡?”見他一臉落寞,籬落拿起杯子淺嘗了一口後,忍不住再次詢問。
說真的,她真的很好奇他這樣一個書生模樣的男人為何會來這種煙花之地來放縱。尤其在發現他居然坐在輪椅裡的時候,就更加好奇了。
“不覺得夜晚的柳城很美嗎?”男人突然抬頭望向天空,再一次巧妙地避開了她的話題。
籬落皺了皺眉頭,趁他賞月之際悄悄打量他。
終於,她發現了一樣東西。一樣佩戴在男人手腕上的一根紅色手繩。
這條繩子,在剛剛入住花花世界的時候在登記的管事手上她也曾看見過。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她看得仔細。不僅繩子上掛著同樣的牌子,甚至連上面的圖案都是一模一樣的,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
“公子······在花花世界做事可有什麼不順心的嗎?籬落不喜歡拐彎抹角,猶豫了一下後便直接了當道。
對她來說,她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在好奇心面前絕對會不恥下問,管你臉皮厚與薄,她的臉皮夠厚就行。
“公子為何這樣問?”男人似乎有些驚訝,低頭望向她的眼裡一抹讚賞一閃而過。
“公子難道不是花花世界的人?”籬落對自己的猜測從來都是十拿九穩,所以反問的語氣裡是妥妥的肯定。
尤其男人的吃驚沒逃過她的眼睛,心裡更是不免有些小嘚瑟。
只是不知道他在花花世界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這一點倒讓她有些難以猜度。
“呵呵·······。”男人沒有說話,又是輕輕一笑。
不過這個笑容看在籬落的眼裡卻有些耐人尋味。
她知道不管是藝伎官青樓亦或者妓院,裡面人大多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不是小小年紀被家人賣到這裡,就是被人販子拐來賣掉的,所以身世都十分可憐,尤其像他這樣的瘸子。
如果是賣身的男妓,那麼點他的人肯定寥寥無幾。先別說他的性格一看就過於軟弱,光是腿腳不便這一點就十分致命。
如果是藝伎,比如唱曲演奏樂曲什麼的,或許好些。至少像她這樣只看臉的人也不是沒有,尤其看在他身殘志堅的份上多少會有些憐憫之心。
只可惜她現在沒錢,說什麼都是枉然,倒有些辜負了此刻美好的月色。
這樣想著,她忍不住一聲嘆息。
“公子可有什麼才藝嗎?”見氣氛有些沉悶,籬落隨便找了個話題。
沒想到她的話一出口,男人就愣住了。握在手裡的茶杯一抖,竟灑出一些茶水來。尤其眼裡的錯愕更是明顯,如同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籬落不解自己這樣問到底有什麼不妥。於是,忍不住再次打量他,想從他的身上找到些蛛絲馬跡。
男人一身淺湖色衣裳,並不是男藝伎歡喜穿的那種花裡胡哨的衣裳。
尤其熨燙的十分平整的領口袖口和衣襬,看起來似乎被特意處理過。一雙搭在扶手上的手,更是白淨細膩的如同姑娘的手一樣,一點也看不出曾經有著可憐的身世。
這人到底是誰?籬落有些想不明白。
“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