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醒,楚浩然眼前的景象卻不是李文海和那被黑暗煞氣遮蔽的苗疆之地,頭頂上更沒有蜀山。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張表情各異的臉龐,驚怒交加的孫悟空單手持棍負於背後,那金箍棒通紅如火,似岩漿一樣。
孫悟空的身旁則是另外一隻猴子,渾身漆黑如墨,煞氣滔天,手中兩把大刀散發出土黃色的光芒,僅僅是看著就有重如泰山之感,彷彿生於天地之初,與天地長存。
“你終於醒了!”耳邊傳來一陣怪異的呢喃聲,楚浩然扭頭一看正是那在黃泉所見的怪物,只不過此刻這怪物卻是人形,與楚浩然別無二樣,他再一看卻什麼也看不見,只是知道那個位置有一個絕對強大的存在。
“我說過,有一天我們會並肩而立面對諸神。”這並沒有實體存在的怪物傳達出一種驚訝的情緒,甚至有了一絲的恐懼,只是這種情緒被他隱藏的極深罷了。
楚浩然的眼睛落向了那與天地齊高的女媧,人首蛇身懸在半空之中,雙手死死撐住灰濛濛的“天”,那上面有一個漆黑的大洞。
“補天?”楚浩然低聲自語,手中感受到一股猛烈的能量,起於微末轉瞬之間便浩瀚如星河,他看向手中,那是一把三尺長劍,樸實無華,剛剛那中浩如煙海的感覺頃刻間消失不見。
他想起來這發生的一切,眺望遠方,卻是看到無盡的屍骸堆積成山,地獄七王的屍體彷彿山脈一般橫亙在大地上,撒旦的頭被一杆長槍貫穿,死死盯著遠處高空,那個方向正是楚浩然,空洞的眼神中彌留著萬古不滅的詛咒,那是死不瞑目。
芬里爾最大的身軀挺立在天地間,紅色的閃電在天空中劃過,它的毛髮在狂風中飄動,只是眼神早已暗淡,仔細觀察,可以發現芬里爾的眉心處有一道幾乎可以忽略的痕跡,只是由於它的身軀過於巨大所以才能被看到,正是這道痕跡將其一分為二。
奧林匹斯的諸神已經化作了枯骨,連同他們的神山一起碎裂在大地上,天空中飄散的羽毛來自那些最初與最強的天使,唯一的光也顯得有一絲黯淡,此時被眾人拱衛在中央。
楚浩然忽然發現,這一刻,所有的神話團結在了一起,所有的神魔都團結在了一起,而他們的敵人是自己與那不可被看到的神秘怪物,自稱是比虛無更加接近世界本質的存在。
“楚,舉起你的劍,為這個世界畫上句號吧。”那怪物的聲音再次傳來。
楚浩然鬼使神差一般,將手中寶劍高高舉起,他能感覺到此刻他手中的劍已經高於這個世界,高於這個宇宙,更加高於他,只要心中一動,這世間便會化為烏有,真正意義上的消失,從有迴歸到無,所有的能量和物質將從原初的狀態消失,這個世界所有的痕跡都將被抹除,無論是神還是魔,無論時間還是空間都將不再有意義。
一切的人和物都會處在一種不可觀察的狀態,無法被觀測也觀測不到任何物質存在。
就在此時,天地間暴起一道凌厲無比的劍意,從那無數神話的屍山血海當中,從那宇宙誕生之初和毀滅之後,跨越了時間和空間向著楚浩然刺來。
這一劍是過去和將來,是一切可能匯聚成的一擊,是所有擁有人這一特徵,這一稱呼的生命體從各個緯度,各個層面上匯聚到一起的一擊。
然而這璀璨到讓天地都要失色的一劍卻是在楚浩然的胸膛前碎裂如雨,這蘊含了大千世界無數“人”的一擊,那代表了希望和生存的一擊,像是一個玩笑一般潰散了。
揮出這一劍的人,連那嘆息都不曾發出,眼中只有落寞和死寂,他的身體如幻影一樣消散於天地間。
“諸葛,當年我先你一步證道,卻一敗塗地,你知道為什麼嗎?阻撓我的並非只有那一個世界的人類啊,那是來自所有世界,來自這個宇宙最根部的拒絕啊!並非是你多麼驚才絕豔,是我讓世界畏懼啊!”楚浩然自問自答,聲音越來越大。
“大家一起上,別猶豫了!楚浩然已經破防了!”孫悟空大吼,他用火眼金睛看到楚浩然從那“有”和“真”的特殊狀態中脫離,楚浩然逐漸在跌落到他們這個世界中,這種機會只有一次,他的氣息又開始自愈,一定要在自愈前將他打落神探。
天地間最初的那一道光在自己所創造的生命血祭之下直接砸向楚浩然,一柄開天大斧從天地誕生的地方浮現,元始天尊吐盡精血,神魂附著,直接斬來。
虛空中眾僧寂滅,同一時刻有一尊大佛在轉瞬間走完了完成了輪迴,這已經不能用時間刻度來衡量的一瞬間,佛向前伸出一指!
無數神魔不惜身死族滅發出至強的一擊,從根源上從概念上攻向楚浩然,唯有一人無動於衷,那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男人,他站在一艘太空戰艦的指揮室內,嘆息道:“沒用的,當楚浩然拿起浩然劍的那一刻這世間就已經無敵了!”,此人正是羅天,從未展露過真身的黑虎王羅天。
羅天的背後站著失魂落魄的田虎,他不相信自己一直都崇拜的楚大哥會是那個要讓世間連輪迴都沒有的魔頭,無生無死,連“無”這個概念都沒有,這種毀滅才是最徹底,最根本的,就算有一天宇宙重啟,這中間已經無法用時間來計算,任何一種刻度都顯得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