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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劍宗倒戈,為義而戰

秦克己一行人出了昆州城府衙。

眾人各有心事,臉上的表情都不好看,原本打算去滇池遊玩的心勁早已煙消雲散,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騎著馬在破敗的街道上緩慢前行。

秦克己和天縱性子直,脾氣也大,兩人都黑著臉,雖說已經殺了李元春等人,卻並不解恨。

朱莫岐眯著眼,自顧自地搖頭哀嘆,他比秦克己和顏天縱想得更長遠,從表面上看,如今的天下仍是大唐盛世,但他知道,這個風雨飄搖的龐然大物已經潰爛到骨子裡了。

李元春的所作所為並非個例,歷史的車輪告訴後人:每當一個王朝即將終結之時,亂世之下,人心不古。

燕無期和他們想的都不一樣,他很糾結,也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學武的意義何在,即便有朝一日成了師傅那樣的絕頂高手,可...那又怎樣,能救普天下的所有人嗎?有一個可怕的想法在他腦中一閃而過:當權者不仁不義,為何我不能推翻他?乾坤既已顛倒,我重鑄寰宇,又有何不可!

......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不乾淨,每一個人的手上都沾滿了無辜之人的鮮血。”秦克己率先開口了。

臧鋒冷冷地說道:“那就全部殺了。”

“算了!”朱莫岐說話聲音很小,他嘆了口氣,又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你我皆非天道,由他們吧。”

“天道?南詔這些老弱婦孺被殺之時,天道又在哪?”

秦克己剛說完這話,正有一隊巡邏的唐朝士兵從眼前走過,他駕馬急衝,手中罡正劍舞得虎虎生風,片刻間,這幾個士兵盡都伏誅,魂歸他處。

“老三!”朱莫岐略有生氣,雖然他也恨惡這些匪兵,卻沒喪失理性,這些人畢竟都是唐朝計程車兵,自己若做得太出格,傳出去難免會影響一劍宗的聲譽。

朱莫岐剛要訓斥,一抬眼,正對上了秦克己那堅定果敢的眼神,他深知自己師弟的性情,擺了擺手道:“隨便給他們個教訓吧,切勿再徒增殺孽了。”

就這樣,自昆州府衙至城門,途中所遇到的匪兵,都被切掉了兩隻耳朵......

秦克己一行六人剛剛出城,尚未走出多遠,又有一隊穿著唐朝軍服的騎兵向昆州開拔而來,和李元春那夥匪兵不同的是,這些人個個高大挺拔,軍姿昂揚,清一色的鋥亮明光甲在太陽的照耀下熠熠閃閃,雖然只有數十人,卻四溢散發著拔樹撼山的力量與威嚴。

領頭的是個略微不到三十歲的青年,他的打扮與眾人不同,既不披甲,也不戴盔,頭上束著一頂銀色鏤花雙鶴玉冠,身穿方口圓領窄袖袍衫,胸前用金線繡著一隻碩大的貔貅,腕口束著一副黑色革帶。

常跑江湖的人都知道,這是永珍門寅門弟子的服裝。

當年陸元一仙逝以後,大弟子賈百烈脫離一劍宗,自創門戶,名號永珍門。建制和一劍宗相同,也分子、醜、寅、卯、威、顯,共計六門,各門職能也是一樣。

一劍宗的寅門負責為朝廷訓練武官,但門下弟子很少直接從軍,永珍門就不一樣了,寅門的弟子多數都在軍中有任職。

走在隊前的這人名叫宋飛,永珍門寅門弟子中的俊才,此次南征任行軍判官,如今奉了左武衛大將軍何屢光的命令,從曲靖出發,前來接掌已被唐軍攻克的昆州城。

距離昆州還有三里,秦克己等人來時所見的悽慘情景,宋飛自然也發現了。他是個聰明人,立時便猜到城內發生了什麼,當即大喝一聲,催促身後騎兵快馬奔襲。

剛一進城,只見三五成群計程車兵或躺在地上哀哼呻吟,或嚎啕痛哭,所有人都沒了雙耳。

宋飛不知何故,又向前走了一會兒,恰巧碰上了最先被無期砍掉耳朵的那名民兵,被燕無期那麼一嚇,這人像丟了魂似的,行屍走肉你一般地杵在那裡,僅剩的一隻眼,空洞洞地望著宋飛。

見他這副狼狽模樣,宋飛氣不打一處來,使勁勒著韁繩,戰馬口鼻裡的熱氣噴了他一臉。宋飛咬著牙,問他:“李元春在哪?”

“啊?”因為耳朵被削掉了,他沒聽清宋飛在說什麼。

宋飛強忍著怒氣,又提高了嗓門,喊道:“領軍校尉李元春在哪?!”

民兵這次聽清楚了,用手指了指前面,宋飛呵責道:“你去前面帶路。”

那人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剛要動身,又被宋飛叫住了,他指著滿地的唐軍死屍,問道:“他們是怎麼死的?還有你們這耳朵怎麼回事,誰幹的?”

“不......不知道。”

“對方來了多少人?”宋飛又問。

“六個。”

“什麼!”宋飛臉色鐵青,嘶吼道:“你們有兩千人在此駐紮,竟然讓區區六個人殺成了這副德行?”

他是行軍判官,自然知道昆州城內的青壯男子都被閣羅鳳徵調到了姚州,因此才派了李元春這樣的雜牌部隊前來收復,原本以為可能是李元春屠城以後遭到了附近白彝族軍隊的報復,可誰知道對方竟然只有區區六個人。

宋飛一邊催促帶路這人,嘴裡一邊咒罵:“你們這些蠢貨!臨行前千叮嚀萬囑咐,攻心為上!攻心為上!你們可倒好,竟敢把一座城的百姓給屠殺了!”

身後一名騎黑馬的武官大大咧咧地說道:“俺覺得李校尉做得沒錯,經他這麼一搞,附近的蠻子肯定都被嚇住了,這不正是宋判官所說的‘攻心為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