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主人似是沒了力氣,不再搭理她了。
林阿奇找了根粗壯的樹枝,費勁將牛糞扒拉開。
左右橫掃,反覆橫跳。
不多時,她感到有什麼東西擋住了木棍的發揮,往往在翹到那一塊的牛糞時便挖掘不動了。
如此反覆,一塊木板漸漸顯露出來。
林阿奇瞪大了眼:“這是什麼呀?”
只見那人的手伸直了,自肘部被木板壓著,其餘身子都被木板所掩蓋,而頭部上方的小木板被掀開後,露出一張奇形怪狀的桃紅色符紙。
林阿奇下意識拿起木棍,隨意挑開那人臉上的符紙,對上一張怒氣橫天的棕眸。
他還戴著張銀色面具,冷岑岑的,目光兇然。
林阿奇被他嚇得倒退兩步。
“你,你是何人?為何被人暗算在此?”
他不說話,林阿奇皺眉:“你不會說話嗎?”
那人乾脆閉上了眼。
他的手直直伸在頭頂,看樣子是受了傷動彈不得。
林阿奇嘆息:“本姑娘就好人做到底!看你是個可憐的小啞巴,今日救你一命,望你來日不要再到這溪林深處被牛害了。”
躺地某人:你才被牛害!
林阿奇不傻,那符紙畫法一看就陰氣詭異,絕對不是什麼正氣陽符。
這些牛糞八成是從村莊後面的養牛大戶先二家運來的,撒在木板上,偽裝成施肥的樣子。
實則為了坑害面前這人。
所謂扮豬才能吃老虎,她今日姑且做個傻子,好讓這人以為她心地單純。
免得來日淪落個救他反被他滅口的下場。
農夫與蛇的故事,從前師孃是講與她聽過的。
“你要出來嗎?”
林阿奇有些累,坐在地上看他。
這人眉目冷然,饒是離他尚有一段距離,也能感知到他身上的肅殺冷漠之意。
白衣人睜開眼望向她,只一瞬,林阿奇就感覺渾身哪哪都不舒坦。
“你別這麼看著我,我就是累了,想歇會。”
雲起默默地再度閉上眼,這姑娘八成不是誠心來救他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撿柴少女就湊近他:“不過,你要是能答應我一件好處,我就立即掀開木板救你,如何?”
林阿奇扯了幾片綠葉,擦擦木板上的牛糞渣。
敲了敲聽個響,無賴又得意:“哎喲,好像還挺沉呢。”
哼。
無知蠢婦!
她尚不知曉自己的身份,若是她有朝一日見過身份明朗的他,不知還是否敢如今日這般放肆問他討要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