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荷茫然地點點頭:“好看。”
她剛才不是在和姑娘說張將軍嗎?
姑娘怎麼說到首飾上了?
秋荷是知道事情始末的。
她今日看到因為悲傷而幾乎抑鬱成疾的張翼,心有不忍。
她覺得,姑娘那般做,似乎對張翼不公平。
“你是不是覺得,張老將軍很可憐?”魚晚棠淡淡道。
秋荷咬著嘴唇,半晌後才“嗯”了一聲。
“確實可憐。”魚晚棠道,“雖然我對自己說,張寶兒那種人,活著早晚禍害連累家裡。但是,那依然不是我直接對她下手的理由。”
自己子女,無論如何出息,無論如何該死,為人父母的,都不想他們被人所害。
所以張翼把她當成仇人,是人之常情。
“姑娘既然覺得不對,那為什麼還要那麼做?”這正是秋荷不解之處。
“因為即使我放過張寶兒,你以為,李晟要張寶兒對我下手,她會心慈手軟嗎?”
“是,張寶兒還沒來得及動我;我卻悍然對她發難,從道理上來說,是我站不住腳。”
“但是秋荷,講道理是沒有用的。她遲早要成為李晟手中的刀,而刀尖是指向我和世子的。所以,我要先下手為強。”
魚晚棠何嘗沒有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誰也不是天生心硬。
她只是很清楚,她不出手,日後就會受制於人。
“我至今都覺得,張寶兒那種人,可殺不可留,她該死。”魚晚棠繼續道,“但是秋荷,有一日你可能甚至會發現,有一些不該死的人,倘若站在我的對立面,我也不會心慈手軟。”
大家各為其主,或者各有立場。
並不是說,和他們作對的就是壞人,他們自己就是好人。
但是當站在對立面的時候,你對敵人心慈手軟,就是刀口對向自己。
“我和李晟,不死不休。所有主動的被動的捲入他陣營的人,都是我的敵人。”
她沒有那麼偉大,要去剖析每個人的不容易,每個人的情感和牽掛。
她只有一條最簡單的分界線——是敵是友。
“自顧不暇,只有先自保。秋荷,你記住,遇事不決,最後害的只能是自己。”
“奴婢,奴婢慢慢想……奴婢就是聽說,張將軍是個好官,所以看著他那樣,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