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五年,中國的大豆消費量就突破1億噸,然後才慢慢地達到瓶頸。嘉穀內部的報告,是齊政綜合了自己所知的走向,然後命令嘉穀戰略部的十幾個人,以既有的研究內容為藍本,才估算出來,也是最符合歷史走勢的結果。
可惜,現在沒有多少人相信就是了。
即使是謝開濟,都半信半疑。
齊政卻不在乎他的想法。如果還按照原來的走勢,不出十年,國內的大豆進口量都逼近億噸了。只有快速推廣“嘉豆13號”,才有可能讓這一格局發生根本性轉變。
因此,沉吟片刻,齊政就決斷道:“加快在黃淮海地區和長江流域的大豆產區的合作社組建速度,不管我們能不能拿到推廣主導權。對了,人手還充足吧?”
“沒問題,我們這兩年招進來的年輕人,都安排到基層,一人跟進一個合作社,歷練他們和農民打交道的能力,現在也該出師了。”謝開濟定了定神,說道。
齊政滿意地頷首。
在中國,假如你不能和農戶順暢溝通,你根本談不上做合作社。
這涉及到中國的一個世紀難題——如何將農民有效組織起來?
從大的方面看,改革之初的“包產到戶”是將村集體解散了。可是到了現在,時代的要求必須把農民重新組織起來,這本身就是一個非常有社會意義的變革,其意義不下於“包產到戶”的社會意義。
所謂“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在這同樣也適用,奇妙不?
可是環顧周邊,除了嘉穀,很多致力於現代農業投資的企業,都會不自覺地拒絕和農民合作,核心出發點就是主觀地認為純粹的農民是無法實現有效管理的。
這當然是一個偽命題。因為歷史告訴我們,要想將農民組織起來,第一步是實現利益捆綁,譬如打土豪分土地;第二步是明確共同的奮鬥目標,譬如如何保護和擴大這些既得利益。
所以,更準確應該是,組織農民成本太高而經濟收益有限。
嘉穀之所以能承擔這樣的高成本,是因為嘉穀的效益也高得根本不像是做農業的——坊間戲言,嘉穀就是一家披著“農業皮”的“奢侈品”公司。
很顯然,雙倍增產的“嘉豆13號”,效益也不是一般的高。
但即使如此,謝開濟還是提醒道:“老大,一年兩年的時間還是太短了。農民很難一說就同意加入合作社的……”
一般來說,農民會觀望一陣子,看到實實在在的好處了,才會有所行動。但如果明年要實現大範圍推廣大豆新品種,從年底到明年初這段時間,就要將合作社組建起來,將人員培訓起來,難度和工作量都不是一般的大。
齊政也知道這一點,想了想,道:“這樣吧,合作社不是應該分紅了嗎?我讓總部撥付一筆經費,用來組織兩地的豆農參觀我們的合作社分紅。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找媒體做一些宣傳。”
“哈?”謝開濟先是嚇了一跳,然後明白過來,樂道:“真要這麼高調?”
齊政頷首道:“農民的核心訴求很簡單,要增收,要可靠的增收。那麼,還有什麼比真金白銀更有說服力?”
同時,也可以讓政府中某些人看看,嘉穀將農民組織起來,可不是讓他們成為被剝削的物件的——資本下鄉,也要看是誰在組織,怎樣組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