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第七分店裡,依然燈火通明,人員越聚越多。進了這裡之後大多數人都十分珍惜每一段清醒的時光,所以熬夜的人不少,通宵的人更多。
再加上這次任務是酒店的三星晉升任務,當女聲的聲音響徹開來時,許多店員都紛紛湊到大廳之中。
此時的靳希,已經在極短時間內將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勢徹底修復,與一天前的自己一般無二。
她還沒有平復內心的激盪和奇異,一雙手就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其攙扶起來。
在模糊的視線裡,那個甩著馬尾辮的女子,此時來到她的近前。常唸的眉宇間滿是焦急與擔憂,不等靳希開口搶先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潼關呢?”靳希從懵懂中轉醒,看到常唸的模樣,先是啞然笑了一下,而後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道:“沒事的常姐,潼大哥沒事,應該很快就會傳送回酒店的。”常唸錯愕了一下,她並不清楚任務中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會只有靳希一人返回酒店。
但聽她這麼解釋就不再追問,只是禮貌地點了點頭,可臉上的急色並未消退。
靳希親眼看著帶回的皮囊畫框從地上懸浮起來,最終飄向了二樓深處。
確定無誤後,她立馬跑出了大門,將昏迷在橋上的洪福給帶回了店中。
能回來的都回來了,現在就剩下方慎言與潼關了。靳希長舒了一口氣,這是她的第一次任務,在如此高難度的任務中還能有所建樹,她已經很知足。
她一邊琢磨著自己表現中的不足,一邊往房間走去,想著清洗一番後進行總結。
在路過樓梯口時,她發現常念仍然坐在椅子上,目光不離門口,顯然一刻不見潼關,一刻不放心。
靳希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去,將知曉的一切如數告知給了常念。潼關已經被折翼天使同化,他的身體屬於鬼物,不過意識仍在。
在天海酒店的規則中,只要還具備意識,就可在任務結束後傳送回分店之中。
這是一條鐵律,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被打破。所以靳希絲毫不擔心會出現某些意外。
有了靳希的解釋,常念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一半,只是她仍是不肯走,靜靜地等候著自己的丈夫。
這時洪福也已經被酒店治癒完畢,揉著僵硬的脖子從常念身旁擦肩而過。
看到常唸的情況後,他又返還回來,輕聲安撫道:“嫂子放心吧,潼哥都是有計劃的,不出一時半刻他肯定就回來了。”見靳希和洪福都這樣說,常念抿了抿嘴後,笑了笑回應:“我知道了,你快回去休息吧。”話這樣說,但洪福卻見常念仍然沒有起身的意思,也沒再多說些什麼,就要離去。
而這時樓上響起一陣風風火火的腳步聲,餘郭帶著兩根魚竿從樓上下來。
正好與洪福撞了個面對面,餘郭眼前一亮,將洪福的肩膀攔住:“哎呦哥們你完成任務了?”洪福被架住,先是一愣,看了看餘郭手裡的漁具問道:“你這是幹啥去?”餘郭咧嘴一笑,神秘兮兮地靠近,悄聲說道:“接了個大活,有片魚塘說有水鬼,我準備帶人去看看。”洪福一向跟餘郭臭味相投,兩個神經大條的人總是結伴做這種無聊的事。
一聽餘郭有安排,他連休息都不休息了,直接轉身跟餘郭下了樓。在路過常念時,他刻意停了停,但沒再說些什麼,離開了第七分店。
任務剛剛結束的熱度退卻,一樓已經人去樓空,只剩下一把椅子、一個人。
常念身體前傾,眼巴巴地望著門口,罕見地雙手捏著衣角,像是懷著心事的少女心性,等待著她的丈夫歸來。
……從黑天,等到白天,又等到一個斜月高懸的夜裡。常念就坐在那把椅子上苦苦等待著,距離任務結束已經快過了24小時。
人來人往之中,她一直夢想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回到她的近前,說一聲:“抱歉,我回來遲了。”常唸的再也等不下去,她面色痛苦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如果按照靳希和洪福的說法,潼關早就該回來了,可現在已經過去這麼久,竟然全無音訊。